着圣人的人究竟是谁,但他知道一点,但凡阻挠他的人,他的刀下绝不会留情。
如此疾驰了大半日时光,即便是早已习惯长途行军的王忠嗣,也觉得骨头都要被颠散了。终于,骊山巍峨的轮廓映入眼帘。王忠嗣精神为之一振,向身边令旗手打出手势,令旗手立刻举旗打出旗号,后方八百飞骑得到命令:
随队疾驰上山,不得减速。
骊山宫在往昔的百年时间内,从未有过这样多的军队出入。而戍守骊山宫的剩余两千禁军,大概也根本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八百飞骑,神兵天降一般杀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精英都被寿王、张守珪带走了,金吾卫大将军杨朔手底下只留下了一帮乌合之众,在八百飞骑的冲击之下,顿时溃散。
当王忠嗣一路杀入骊山宫主殿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破窗烂门的景象,主殿正门门闩已断,门框上已然是破破烂烂,后门被大片木板钉死,两侧牖窗全是箭矢留下的洞眼。而皇帝,却根本不见踪影。
八百飞骑在控制住骊山之后,当即四散开来寻找皇帝,王忠嗣站在主殿的台阶之上,焦躁地等待着。
大概两刻钟之后,传来回报,整个骊山宫上下并未发现皇帝踪影。
王忠嗣心下大急,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将皇帝掳走了!他逼问被五花大绑的杨朔,奈何这位他昔日无比尊敬的老将军,此刻却像是木头人一般,任他如何问话,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被掳走的不止是皇帝,他身边的高力士,以及骊山之上的文武大臣,全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杨朔和一帮金吾卫残兵,以及皇帝带上山的个别妃嫔。
王忠嗣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报!将军,我们在宫墙附近抓到了这两个可疑人物!”就在这时,他手底下的士兵押送着两名身着朴素布衣的年轻男子走了上来。这两人瞧着衣着寒酸,与普通农夫无异,但仔细看,他们身躯精壮,精气神全然不同,应当并非是普通人。
“你们是何人?”王忠嗣蹙眉问道。
被押送的两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其中一人忽而抬头道:
“王将军,我等知晓皇帝陛下行踪,您再不去救驾,皇帝就要没了!”
王忠嗣蹙眉更紧,思索片刻,谨慎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知晓陛下动向?”
“王将军,你是否听说过千羽门?我等乃是千羽门门人,盯着骊山动向已经很久了。”
千羽门?王忠嗣对这个组织的名字稍有些陌生,他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早年间又是常年在边疆带兵。
“你们门主是谁?莫要糊弄本将。”王忠嗣再问。
“我们门主,就是雪刀明断沈伯昭。”
“什么?!”王忠嗣吃了一惊。
“王将军就算不信我等,也该相信张三娘子,这是她的亲笔书信,其内还有信物,请王将军过目。”那为首男子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王忠嗣看了身边一名士兵一眼,那士兵立刻上前取了书信递给他,王忠嗣拆开书信,飞快读完。随即又从信封中倒出一枚刻画有凤凰图腾的精铁令牌,当他看到令牌背面那一个“曌”字时,登时大惊。
“这……当真是武皇颁发的令牌!”
“王将军,现在您可还相信我们吗?陛下命悬一线,您可莫要再犹豫了,快跟我等来!”
王忠嗣咬牙,当下道:“好!前方带路!”
……
骊山北,渭水畔,一队黑衣人马正悄无声息地快速前进。路上,他们一刻也不停留,专挑无人的小道走。这队人马大略有近百人的规模,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被关押在囚车之中,囚车之外罩着黑布,看不清内部的状况。押送人员全部都是一身黑色劲装,黑布蒙面,头戴斗笠,做江湖打扮。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由于头上斗笠压得极低的缘故,看不清他的面庞。他与一左一右两名黑衣男子并辔而行,他们身后,是一辆出产自千羽门的四轮马车,马车车门车窗全部封死,看不清内部的情况。
队伍沿着渭水一路向东,正在寻找过河的途径。不多时,一座浮桥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桥上有几个脚夫正在渡河,除此之外,人烟稀少。为首的黑衣人举手命令队伍停下,队伍令行禁止,鸦雀无声。
等浮桥之上的脚夫走完,这队人马才缓缓上了浮桥。他们辎重较多,走得也是小心翼翼,等全部渡过河来,为首之人命令重新清点人数。
就在这个过程之中,河对岸又有两名挑担子的脚夫走来,为首的黑衣人望了一眼他们,忽而抬手,手臂一抖,一道银光电闪而出,向那两名脚夫飞去。
打头的脚夫见状,忽而冷哼一声,手中担子落下,扁担挥舞而起,在身前一抡,“铛铛铛”,三根蓝汪汪的银针扎在了扁担之上。
脚夫摘下头上斗笠,露出了呼延卓马的面庞。他目光锐利,与那为首的黑衣人隔桥对峙。
黑衣人挑衅般笑了一声,抬手压了一下头上斗笠,优雅一礼,转身拨马离去。也不见他下命令,自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