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白桃娇嗔着拉上衣襟,媚眼如丝。
“不碍事,尽管他说去,也没人敢说三道四什么。”
“老爷……”
韩卿不动声色后退两步,笑盈盈道:“你还在病中,先歇息吧,我还有点事情,先回房去了。”
他取了茶杯倒满,一饮而尽。
白桃红着脸送他出门,却未看到他在拐角处将茶水簌了口之后全数吐了出去。
女人们几乎全都去了庙里,府上安静了许多。
韩卿心下仍旧有些烦闷,衣裳又一股呛人的香粉气,只皱着眉在院中转了好些圈才回房去。
深夜,批阅完铺子里送来的账目,韩卿捶捶酸痛的脖颈,好久都没寻回睡意。
今年的入账颇丰,比往年都还要更好些。
可是他并未觉得这是好事。
生意做得大了,就会被朝廷盯上,自己年年进贡不说,府中也被塞进各种各样的女人。
韩卿不讨厌女人,但却对这些出身卑贱却尤善搬弄心计的女人觉得厌烦。
他恹恹的饮了杯凉茶,将账本放到一旁。
之前压在账本下面的春宫图册露了出来,恰好翻到一副观音坐莲。
韩卿倒吸一口冷气,没好气的把图册丢进桌旁小匣内,落了锁。
图册是大夫人暗中遣人弄来的,后来又是怎么让人将其混入了他的藏书中,便是她一贯的手段了。这位大夫人曾是临边小城的一位名妓,被京城中一位大官买了下来,回到京中便转手赠与韩卿送了人情。韩卿心中厌恶,却又没办法拒绝。
白桃从前是大夫人带进府中的,因为心思不够缜密,常常说错话,便被找了由头换了出来。
韩卿见她与大夫人房中丫鬟私下来往密切,又深知府中侍女究竟有多寂寞,便挑了个机会拉拢了她。
今日缠绵之时,白桃说起大夫人前些日子派人从府外带回一条沾了天花病人痘浆的帕子,如今已不知去向。
韩卿只觉得心惊,又觉得疲惫不堪。
罢了,她要害人,便由她去吧。
辗转一番,韩卿终于还是从床榻上起了身,窗外隐隐有蝉声,他决定出去走走。
夜风微微的凉,他刻意避开几位夫人的厢房,绕到另一边去走。
下人们住的地方,花草少,夜里也不许掌灯,四下黑洞洞的,一个不小心就要崴脚。
韩卿放慢了步子,身影隐在了高墙的阴影中。
厢房中一个丫鬟急匆匆跑出来,钻进了茅房。
不一会,一个格外娇小的身影慢吞吞踱了出来,没去茅房,而是走去了另一边。
娇小少女裹着件看不真切颜色的小袄,下身套着条白色的亵裤,似乎也是夜里睡不着,想出来透气。
蝉声停了一瞬,又吵起来,韩卿见少女身影渐渐隐在夜色中,便垂了眼帘。
不知明日里又是哪个女人要遭殃了。
他有些无奈的笑笑,转身回房去了。
暗潮汹涌(如夫人病逝、白桃寻仇)
天才刚刚擦亮的时候,幼晴醒了。
老爷睡得很熟,头埋在她胸前,身子随着呼吸有浅浅的起伏。
幼晴被老爷紧紧搂着,只觉得又热又渴,却又不敢起身,怕弄醒了老爷。
她试着动了动腿,酸痛的感觉一点点泛上来,幼晴轻轻抽了口气。
昨晚……老爷可是把她折腾得够呛。
之前说有东西给她看,到头来却也没看到什么稀罕物事。
筋疲力尽快要睡着的时候,幼晴问老爷叫她来看什么,老爷倒是一脸促狭的反问她想看什么。
幼晴红了脸,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老爷突然动了,在她胸前亲了口,又凑到她脸前在她唇上啄了下。
“怎么不睡了?”
睡眼惺忪的,嗓子也比平时沙哑。
“我有些渴了……想去倒茶,又怕吵醒老爷。”
老爷松开手臂,放她去喝水。
幼晴坐起身来,伸手去拽丢在床脚的衣裳。
身后响起老爷懒懒的声音:“穿什么衣裳,喝了茶继续再睡会,时辰还早着。”
“可、可是……”
“可是什么?你怕我看……?”
声音染上了笑意,幼晴不敢去看他,红着脸跳下床去倒茶。
门外突然响起突兀的敲门声,幼晴骇了一跳,险些将茶壶掉在地上。
老爷将她拉到床边,用被子裹住了她。
“什么事?就在门外说吧。”
幼晴浑身冰冷,跟在老爷身后快步从院中穿过。
她看不见老爷的脸,无从得知老爷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只知道老爷此刻脚下如生了风,步子也凌乱,心里一定是急得很。
到了房前,好些个侍女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见幼晴跟在老爷身后,表情都有些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