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很用力让依莳感觉很痛,却又有那么一丝心酸,依纾的痛苦明明白白的传到了依莳的心里,让她震撼。
「妳前方的伤害由我来扛……我希望妳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妳当自己就好,我不希望妳像我一样已经弄脏了双手……告诉我,是小精灵的妳可以弄脏双手吗?」
依纾的话在她心里产生涟漪,依莳知道自己该摇头说不可以,但她却还是错愕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不……亲姐,我不能让妳自己扛起那一切,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可以——」
「依莳,妳才十二岁。」依纾抓紧她的双臂、双眼直视:「妳才十二岁能扛起多少?未来妳一定会跟我一样被推出去,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好吗?」
「我……」依莳憋住了嘴看着旁边,依纾冷静下来看着她,依莳无奈的小小脸庞正看着一旁,不愿意将心里的话吐出。
依纾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知道时代变了……
以前她强迫自己长大,是因为明白在这个家自己是孤立无援,当时其他的阿姨都还没嫁进来,而她母亲早就疯了,如果不快快长大就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她拼死拼活的努力学习各种东西,常常唸书唸到吐,甚至还曾经拼到送急诊好几次,是因为她明白自己一定得超越依玼他们才可以,不然她是二老婆的孩子又是女性,要是不努力点很容易会悲剧。
而且当时大娘威胁她,要是没有好成绩就要把她们母女赶出去,而依纾明白所谓的「赶」可不是真的只有赶,当时她已经早已看透这光鲜亮丽的表面,依纾知道自己的处境就跟有人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一样。
该庆幸的是努力下来都有成果,因此之后陆续归回依家的孩子才不被大娘逼迫,正因为她挡在正前方展开双臂保护自己身后的弟妹。
所以她很不希望依莳跟她一样。
「小姐,到了。」
依纾转头看向自家大门,一整排的仆人早就出来迎接,依纾要求他们全部退下打算自己带依莳回她的房里。
踏入家门时感觉都没变,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空气……折磨人的痛苦回忆。
依纾要自己冷静下来,她回来的消息应该已经全家都知道了,看没有任何一位家人出来就是好事,他们各自有事要忙不可能出现在这。依纾这才提起脚步往前迈进,小腿却像绑上了铁块十分沉重……
「父亲与大娘都不在吧?」经过猎鹰旁边时依纾主动询问,猎鹰敬礼说了是,依纾这才感觉自己的脚步轻松许多。
「走吧。」她握住依莳的手带她回去。
依莳走得很慢,依纾故意假装没有发觉她在伤心,她环视家里一圈就是不看依莳的脸,怕自己心软让她留在她那边。
但越搞得特意越感到羞愧,依纾说服自己不能让她留下,她在的地方真的太危险,光是方胤岑一个人就可以搞的上上下下都鸡飞狗跳,而现在樱雪又躺了,依纾不认为自己可以一手抓着方胤岑、另一手抱着她。
大娘也已经跟她承诺过不会伤害其他的孩子,所以留在这是最好的打算。
进到依莳的房见到越来越多的书本淹没桌子,她看着房内摆设没什么变化,但本来有些粉红色感觉少女化的东西都被换掉了,换成了与她不符合的冷色系在上头。
「银色或白色比较适合妳。」依纾说了这句感想,依莳嗯了声低下头。
她很悠哉的在依莳房内走一圈,捡起地上的美工刀看一看,也拿起扔在地上的餐叉等等锐器微微皱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依莳说只有弹珠,随着年纪增长后越来越离谱,这次连美工刀都伸出来了。
她有些生气,但又看不见小精灵是要怎么报仇,就算看得见她也无法伸手把他们的头拔下来吧?
依纾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动物有种本能,感觉到自己讨厌的气息就不会靠近,所以这样大概也有些保护作用吧?她拍了拍外套看回依莳,对方满脸问号不知她在干嘛。
「下次回来时我在拿外套,妳想穿时就穿吧。」依纾说着摸她的头发,依莳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让依纾挑眉,对方闭紧眼睛不动,依纾沉默数秒后这才把手收回。
「好好照顾自己。」她说完这句话走出去,看着依莳点头后才缓缓带上门。
后退、一拐,转身她只想逃出这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
依纾才刚抬起脚步就要狂奔,她听见远方传来哼了一声,只好很不情愿转身看去。自己一直不想见的女人就站在那里,而猎鹰则冷静的站在一旁,依纾只能认命看着她点头示好:「大娘。」
「才刚回来就想跑了?」大娘即使已年近五十但她保养不错,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年轻貌美,面对这表里一致的恶魔女人依纾不知该说什么感想,只知道男人大多羡慕她父亲能娶到这种精明能干又不老的女人。
带出去很给自己面子耍威风,在家里时也能独自处理家计帮丈夫撑起一片天,甚至还能容许自己的男人跟好几个女人共享,这想必是烧了八辈子的香才换来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