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旁一棵玉兰树下。
陶桁拉着杨海苑,穿着一身白色球衣,汗浸湿了额前的发,显然是刚好在打篮球,才及时拉开两人,阻止了事情的进一步恶化。
“怎么打起来了,真生气了?”瞥了眼旁一脸委屈的程景慧,梅秀问杨海苑。
在陶桁拉她前,程景慧已经挨了杨海苑一耳光,这里动静不小,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全让篮球队的哥们儿给赶走。
其实杨海苑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些,意识到自己手臂正被那人抓着,半边身子与他挨着,心跳不禁变快,哪还有功夫想其他。听见梅秀问,才想起自己动手的原因,那个滋味顿时不好受。
“谁生气了,你们爱咋想咋想。”杨海苑倔得很,挣开陶桁就跑了。
梅秀一手拽住也想走的程景慧。
“你干什么,放手。”程景慧挣扎。
梅秀没理会她,询问地看向陶桁。
陶桁无奈地摇摇头:“她不肯说。”
在场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两三个同学在场,陶桁下巴指指她们说:“这几位一直都在,问她们清楚。”
这几个梅秀也认得,同班同学,有清楚的就好。
同学似乎不想惹事上身,也对真正的事实感兴趣,把刚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是程景慧对她们说梅秀真是个拉拉,喜欢高琳,还说她俩不但戴情侣手表,还在教室亲嘴了。
“她说是亲眼看见的,所以我们就好奇地听了,然后杨同学就冲过来打了她一耳光。”
“对啊,然后陶学长就过来拉住杨同学了,不过她说得挺真,如果是个误会,还是早点解释清的好。”
“谢谢,这事儿不过是个误会,我确实和高琳玩得好,但这不代表什么。”梅秀不动声色道。
打发走其余不相干的人,梅秀面色阴霾地看向程景慧,后者不禁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颤着说:“你也要打我吗…我…我要告诉老师…”
“打你,不啊,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搬弄是非的烂人计较,清者自清。”变脸儿似的梅秀噙着讥笑道,似不屑与她多说,转身往回路走。
“清者自清,呵呵……”这人忑不要脸了,说谎都不带打草稿。表示完自己的鄙视,文雪儿拐进了小卖部,懒得再理她的破事。
陶桁追了上来。
“秀秀,等一等。”
“怎么,你也要来与我讨论性向问题吗?”梅秀不耐道。
“不是,我不是……”陶桁手足无措,憋红了一张脸说:“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也好。”
梅秀不过是有点迁怒于他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捅破了那层窗纸,倒是消了气。说真的,她挺佩服他,竟能忍了这么久才来问她。
“你这是在叫我劈腿吗?”梅秀俏皮道。
陶桁怔住,半晌才挠挠头说:“我知道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那个,祝福你们。”
梅秀笑而不语,因为陶桁人好,所以她尊重他,没把话说狠,给他留足了面子。
“谢谢。”想起那个让人无奈又心疼的女人,梅秀多事了一次,迟疑道:“其实,只要你愿意回头看一眼,你也可以。”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陶桁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我再想想,再想想。”
梅秀忽然仰头,在阳光下眯缝起眼望向六楼,那人正安静立于门前,一头直顺的乌发,及高挑身姿,漠然的气质辨识度特别高,露出温暖的笑容,与从小卖部出来的文雪儿一同上了楼。
“她在哪?”
高琳看向宿舍:“厕所。”
文雪儿提着一袋零食进屋,梅秀轻轻捏了下高琳的手,走到阳台敲门。
“小海子,姐知道你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别躲着生闷气了,姐给你道歉,请你吃饭,吃啥都行,湘味,川味,还是粤菜,砂锅,火锅也行,你看看要吃……。”
“让不让人好好上厕所了!”杨海沅愤怒。
“说真的,姐有钱儿,别委屈了,出来吧,大不了肩膀再借你一次。”
“滚!”
杨海沅黑着脸出来,文雪儿将半袋子零食送到她跟前,算是示好道歉。
“别把小白挑剩了的给我!”杨海沅没好气道,但还是接了过来。
在偷偷吃德芙巧克力的白水忙将手藏在背后,使劲地摇头,露出一排巧克力色的牙齿说:“没有,都是你爱吃的。”
“……”
杨海沅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她们是真心道歉,也不会故意拿乔说事,虽然嘴上分毫不让,但实际态度已经软化了不少。低头翻了翻,确实都是些自己爱吃的零嘴,那点气儿和委屈也消失了。
梅秀偷偷凑前竖起大拇指:“打得好,下次记得再狠点,抽死那丫的!”
“……”
晚上,梅秀光明正大溜上高琳的床,反正文雪儿和杨海沅都知道她们的关系了,再者床帘一放,谁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