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铜板。我们打算再往东南方向探探,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地方不大,我大概看了看,有种奇特的感觉——非去形容的话,我觉得我这辈子就该做这个。就该在故纸堆里,探索那些古人的故事。我们这个民族如今很可怜,很多美好的东西渐渐凋零,很多甚至失了传。每次想到这,都让人有种莫名的悲怆。我们去埃及看金字塔,去巴比伦看遗迹,去印度瞻仰那些叹为观止的物件,感受他们的精神时候,骨子里除了发自内心的敬仰,还会有种莫名的自豪。因着这些东西,我们保留的还算好,文字得以传承,文化因而为继。可现在呢?那将来呢?
这个问题,我想有识之士都难以回答吧。只能保持自己的本心,沉淀沉淀,再沉淀,去做一些事情,这样我就很满足。
打了个招呼,我就先上去呢。隔行如隔山,我是绝对奉行的。上去后等了会儿,跟他们考古的聊了聊,我忍耐又忍耐,还是问了句:“你们学校经管院儿的杨之颜,还在这儿不?”
有个读博的,带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年纪比我还大点,笑呵呵说:“你说杨教授啊,在啊。前几年提的副教授,可是我们学校里最年轻的。学校放谁也不能放了她走,如今她边读博士边教课,是学校红人。怎么,你认识?”
我顾左右而言他:“咱们这行能认识么。听别人说是个大美人,我好奇还能美过我们夏瑾不?”
这哥们儿实在,老脸一红道:“夏瑾跟她不是一种美,不是一种美。”
于是烈焰阳阳下,我一颗心先是上了天,再莫名踏实下来。
这感觉不错。
这一忙,就不知岁月了。两位教授判断准确,果真再次找到一批铭文青铜板,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八箱,但之后对四周再次试探发掘,就毫无所获了。铭文青铜板也带回畅城大学的考古历史研究室,我们将联手,一起想办法解读这加密的铭文。
铭文对应的现代汉字花了些工夫,到底整合出来。但排列组合后,按照原顺序压根不知道讲了什么。我们这些人每人看两三箱子铭文,看了足足两个月,都没什么头绪。我到底经验浅,就有点急躁。张教授豁达,时常跟我们说,这就是文字解密的魅力——它常常搞得你一头雾水,但时间久了,灵光一闪终有所得。
可这灵光未免来得太慢了。于是每天大部分时间,变成大家坐在一起闲唠嗑,提出各种点子,其中不乏有理有据,也不缺脑洞大开的。这般磨磨叽叽,都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开学后,我的生活就变成两点一线,宿舍办公室,哪里都不去。他们偶尔一起去校外一家火锅店开荤,我是坚决不。于是得了个死宅到底的外号,扬名课题组。
外号好听难听又怎么,我不能再见着她。我害怕见着她。我很想她。
有时候也想,会不会很偶然就在学校里遇见。我还脑补着万一见着了,我看见她手指纤细,带着名贵的婚戒,自己怎么说祝福会比较得体。
有本里说: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里主人公寿命漫长,这般读来有种沧桑心酸,而我每每想着再见时候,想到最后无一例外,都只想逃开。没有沧桑,只有痛。是一块儿永远好不了的伤疤,连遗忘的勇气都没。
再回首,风和日丽,满心尘灰。
这天已经深秋,十一月的潮湿开始把我带进之前的冬日。晚上带了点吃食回到宿舍,我边看最近热播的古装剧边吃。隔了会儿夏瑾洗完澡出来,洗了水果放在大桌子上,我没客气,一起吃。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畅城工作么?反正研究没什么进展,要不你带我出去玩玩?这儿博物馆有几个东西还是不错的。”这几个月我们朝夕相处,她也知道了我是个闷葫芦。但课题组加起来也就我们俩女生,所以关系到底比之前走得近点。
我啃着甘蔗,还是那么甜,含糊不清说:“不熟,你们不都知道我是死宅到底么?即然都知道,我才懒得出去浪。你要去自己去,给我拍照片,要高清。”
夏瑾无奈,过了会儿她问我:“我当时给你发短信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你就回了。隔了那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吐了甘蔗,摇头:“什么都没。”
但还是让她一句话说的睡意全无。开了小台灯,我翻着本闲书,也不太看得进去。其实毫无睡意也不全因为她的话,两年前的今天,我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小颜全程一个字都没有。末了,临出门时我唤过Lucky,揉揉它脑袋,又捏了捏它的鼻子,提着东西出了门。好像心思太过,门没锁死,可我也顾不得了——再回去我会崩溃,于是只好低着头,快步走出去。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跑不动。我站在小区门口,这次出租车何其给力,迅速来了。身后一阵哈士奇的嗷呜声,我眼泪掉了下来,上了车只跟司机师傅说开走。
后视镜里只有Lucky奔跑的样子,这蠢狗胆子啥时候变大了?我脑子里还想了想这个问题,车转过两个弯,我伸出手给它做了回家的手势,到底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小颜一直坐在沙发上,脊背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