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在他手里?”
祈云笑了笑,“母后你以为,父皇当初为何有那么多的钱银起兵?为何大清扫中,周承安还能稳坐公爷的位置?”据她调查,恐怕半数俱为周承安在江南搜刮得来。事后的封赏自然重些,只是周承安到底势弱,成文时,他没办法在京城安插人手,因为怕会引起太皇太后、成文帝的忌惮,到林震威时,容不得他安插,所以,才会如履薄冰,总想找个拉拢对象合作,譬如她。
,卫皇后恍然:“竟是如此。”她只以为是因为太子婚约的缘故,现在看来到底是太天真了些,只恐怕当初定下太子婚事的原因并不只是为了保护他在京城的安危这么简单,两人怕是别有其他约定——
所以祈云认为:自己若是杀了周承安,她父皇恐怕是暗自欢喜的。
皇后又道:“如此说来,信公安恐怕不是面上这么简单,你与他交往,却要小心些。”
“母后放心吧,他给我这些,跟我上交兵权缘由大同小异,且我不是白得的,他有条件。”
卫皇后问她是什么,她却不肯说了,只气得皇后骂她平白的吊人胃口。
兵权的事解决了,卫皇后担心的另一件事提上了日程。
这天,祈云在花园里散步——出不得宫外,御花园内散步却是可以的。遇到几个粗壮的宫人押了几个哭哭啼啼的宫人从她身旁走过,有男有女,俱年轻俊秀,祈云问所犯何事,押送的人只道犯了宫内规矩,至于何事,却是不知道。
祈云起了疑心,回去问皇后,卫皇后只道:“云儿休问,这不是你该知道了。”
祈云就笑,“母后,若真不想我知道,花园那么大,何苦让那些人从我跟前经过?我堂堂一亲王、一等护国将军、嫡嫡长公主,要没你允许,这些人哪来的能耐冒到我跟前。你要说,便干脆的说,要不说,我不问也没所谓,你只别憋闷了你自己。”
卫皇后:......
卫皇后有点理解皇帝为何总被气得跳脚了,你说你知道了就知道了,不能婉转点来吗?非得这么开门见山的,卫皇后要说的话简直难以出口了。
“你知道,太_祖最厌恶的就是宫人对食——”说不下去了说不下去,你那笑,给本宫收起来!卫皇后有点咬牙。
“那母后是想我求情呢还是想我不求情,求情又说明什么,不求情又说明什么?”祈云笑吟吟的,看得卫皇后心口痛、心肝痛,脑门痛,哪儿都痛——“反正我不嫁人的话说出口了,就不会收回。母后就不必用这等手段来试探我了,须知人心是最测试不得的,若是教人知道了,难保生出什么闲言碎语,倒让母后落于下乘了。我不会承认什么,也不会否认什么,母后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是我想说一句:宫中生活,多有不易,俱不过可怜人,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清清楚楚,却未免太辛苦。”
卫皇后先是有被窥破心意的恼怒,继而是“什么是不承认不否认你什么意思给本宫说清楚”,再而是,愣住了——
“俱不过可怜人”!
她年纪轻轻嫁与皇帝,一入门,却是庶长子的打脸,侧室的耀武扬威,皇帝不喜她,她还要给她宫里后院,以后还要管理更多他的女人......她长这么大,却连个喜欢的人也没有......
“俱不过可怜人”——也是包含了她吗?
一时呆愣住。
祈云也不打扰她,静悄悄的走出去了。
祈云去见皇帝,表示了上交兵权的意愿,皇帝虽然有此意愿,可她太上赶着,却让他感觉怪异——正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啊!
祈云禀告道:“现今国泰民安,兵事难再起,父皇乃国之君主,兵权当集中于你掌控下,儿臣但凭差遣便是了,再手握重兵却是不适宜了。”坚决表示一定要上交的。
一句话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我原为天下手握重兵的将领做上交兵权的表率。虽然我上交了兵权,但我依然是随时听令的你的臣子;二,我不握兵权了,这兵权却不能落在别人手中,父皇你自己握紧不要给了别个的谁啊——断绝了某些人她落台了就到他上台的臆想。
皇帝心里满意,甚至有了一丝感动,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没白疼。却故意问:“云儿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近日京中有流言,表面是称赞祈云生猛擒获三异族贵族王族的英勇,实则暗喻皇帝白领功劳——莫不是祈云怕功高震主,才产生了上交兵权的心思?皇帝心猜度道。
祈云疑惑反问:“什么闲言碎语?“
皇帝一愣,“没什么。”也是,祈云一回来就入宫,哪来的机会听那等流言碎语。
父女两推心置腹闲话两三回,互相推让几番,皇帝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收回兵权,祈云也终于得偿所愿地上交兵权。这献符仪式,就定于两天后城外北营举行——
卫皇后甚至没有意识到她还没有答应她出宫前,祈云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仪式结束后,甭管那些大兵小将怎么想,皇帝心里是满意得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