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本就已经动摇的立场，在「他们」这个词出现在脑里後又更岌岌可危，最後一点回绝的念头也跟着被掐断。

    「好好好，你说了算。」他摇摇头，「那你要继续练习了吗？」

了他的话，「我爸很喜欢你啊。」

    「真的不用。」

    他挑衅地仰起下巴，像个小流氓笑了一声，但是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大概只有三岁小孩看不出来。他擅长的事情中，肯定不包含激将法，y要留住自己的样子，如同在大海抓到一块浮木，一旦错过就会沉入水里。

    他走到店内最里面的座位坐下，手肘撑在桌上抵住自己的脸颊。望向落地窗外的天空，还有牵着狗走过的行人时，燥热感也似乎也慢慢消

    他在最远的角落停下，望着江少轩从小拇指一样的尺寸，边跑边跳地冲到面前，他第一次知道如果放大灯存在，使用的效果会是什麽样子。

    即使有他的影子覆盖在身上，江少轩的眼睛仍然被yan光刺得睁不开，他扯着嘴角，整齐的上排牙齿从嘴唇之间探出头，尤其是两颗显眼的门牙。

    「你确定？你人这麽好欸。」江少轩踩下侧柱，从座位上站起身。他走到旁边拿起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剩没多少水的宝特瓶。

    「你要喝什麽？」他转过头，对自己问道，「咖啡？」

    「当作还你油钱啊。」男孩吐出舌尖，「今天在那里耗那麽久。」

    「这没有学校考试难。」他把车子还给江少轩，「还是你的成绩都是蒙到的？」

    「我请你嘛。」

    他手里抓着安全帽，上气不接下气地弯着腰，空着的手撑在膝盖上，好像不这样做就会往前跌去。顺过呼x1後，他吞着口水，用b刚刚粗糙的声音开口，「好啦、好啦。」

    「那就……」他迅速眨动眼睛，t1an了t1an嘴唇，「欠你一次啊。之後看要怎麽还。」

    「你买你的就好。」他还没可悲到要让一个高中生一直出钱。

    他又一次强调，「我不渴。」

    根据他对江少轩的了解，他会说的大概都是些无聊的小事。

    反正都出门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他拨了拨头发，跟在江少轩後面走向饮料柜。

    相较在学校对其他人阿谀奉承的样子，他今天根本开朗过头，好像他终於逮到机会，可以把平常压抑的情绪都解放一样。

    你也知道你骑车技巧有多糟。许品皓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不过他仍然对这个提议敬谢不敏，江少轩不觉得奇怪，但他觉得。

    有什麽东西忽然哽在喉咙，他不得不咳了一声，以免被呛到；他瞥向一旁，让自己的视线离开那个男生。每次听到这种话，他都会浑身不对劲。

    「甘心了？」许品皓挑起眉毛，挖苦地笑了一声。

    没听过这种打赌方式。许品皓偏过头，望向隔壁的大楼。

    「我怎麽看不出来？」

    「是我聪明好不好。」

    「只是开开玩笑嘛。」

    他重新戴上安全帽，对着许品皓b出大拇指。

    从x口冒出的一点点胜利感，使他觉得自己幼稚了好几岁，但是他拿自己没辄的样子，还是让嘴角微微扬起。希望没有被谁看到。

    老实说，他完全没有答应的理由。他们今天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把所谓的人情处理掉吗？再继续搅和下去，就真的没完没了了。可是江少轩理直气壮的态度，却让他一时不知道怎麽拒绝。

    「我会在路上把你踹下车。」

    「等你被我丢在这里再说。」

    小男生擦掉脸颊上的汗，不甘愿地扁起嘴，难得露出委屈的神情，但许品皓始终都只是挑着眉毛。配合了一整天，总有一件事情是他可以拒绝的吧。

    男孩蹙起眉心，像是听到什麽荒唐的话般笑了一声，「不然来打赌啊。」

    「怎样，连一顿饭都不敢赌吗？」

    「如果我一次考过，你就请我吃饭。」

    为什麽他们都喜欢找上他？

    又是这句话。

    勉强把整个路考的流程跑过一遍後，他们慢慢踱步到不远处的超商。虽然b起喝东西，许品皓更想回家；但是当冰凉的空调带走皮肤上的热气时，他还是松开了紧绷的肩膀。

    最後江少轩撇撇嘴，「那你找个位子等我。」

    从今天见面开始，他的情绪就一直很亢奋，好像这辈子没有做过b这更有趣的事情。许品皓不得不承认，就算出发前有多不情愿，江少轩的样子都在某种程度上抹平了那gu不耐烦──虽然他本身就是「不耐烦」的起因。

    「当然。」

    他跨上没熄火的车子，转动被晒得发热，变得有些黏腻的油门。周遭的景物随着车子移动，跟他拉开了好几公尺的距离，然而江少轩的声音，却反而从远处飘了过来。平时让人失去耐心的大呼小叫，此刻好像没那麽刺耳了，就算有那麽一点丢脸，他也没办法生气。

    毫无新意。「如果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