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和女朋友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时候结婚别忘了通知我呀。”“那就承蒙汉特先生吉言了。”贺岱举酒与汉特碰杯,苏桉一直在旁边陪笑,闻言看了贺岱一眼,默默低下了头。这个汉特典型外国面孔,中文倒是说得特别溜,成语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苏桉说自己要去下洗手间,才让贺岱放开了一直挽着她腰的手。直到终于脱离众人视线,苏桉才卸下一身疲惫。今天一大早江沛的造型师就来了,把她打扮得像个珠宝架子,苏桉还在奇怪今天她又不是主角,为什么要这么打扮她,江沛只说她要入镜,当然得打扮得漂亮些,苏桉不疑有他。这么多年不知道陪贺岱参加了多少场这种宴会,连假笑的幅度她都能保证得一模一样。苏桉想用冷水冲冲脸,却又反应过来自己还带着妆,看着镜子中妆容精致服饰得体的女人,苏桉忍不住皱眉,看向自己手掌,掌心还有凝结的水珠,苏桉试着动了动无名指和尾指,还是会隐隐作痛。以前画画的时候,画盘上有多少颜料,身上就有多少色彩,贺岱每次来找她的时候,总是嫌弃的叫她多备件换洗衣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哦,就是她的手受伤以后,不知道感动还是愧疚,贺岱对她越来越好了。苏桉突然想起了什么,给索尔发了一条信息:【如果我身上都是颜料,你会嫌弃吗,还会想抱我和亲我吗?】索尔回复得很快:【我任何时候都想抱你和亲你,这跟颜料有什么关系?嗯,五彩斑斓的苏桉吗?好像更喜欢了。(一个浮想联翩的表情)。】苏桉翻了个白眼,嘴角却上扬了。刚刚突然汇集一些的情绪一下就消散了。从洗手间出来,苏桉就听见拐角处传来的争执声,她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只有一条路,她现在出去肯定会尴尬。苏桉左右环顾了一圈,想着要不要倒回去算了。结果就听到熟悉的名字。“江沛,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以为站在allen那边就赢了吗?贺家是由我做主,他一个私生子真以为自己能得家主之位吗,你想当贺夫人,就应该学会怎么听主人的命令,不然我随时可以换人。”是赛文的声音。下一秒江沛的声音就冷冷传了出来,“呵,换谁,苏桉吗,你倒是献了殷勤,可人家搭理你吗?我告诉你,你身边贺夫人的位置一定是我的,要不是我跟allen求情,你现在早就葬身鱼腹了。”赛文不甘示弱道:“我贺赛文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要看你脸色,你那个爸因为赌钱输掉几个亿的事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想让我们家来给你填窟窿,就别想着再耍你那大小姐脾气!这么多年我留你在身边,不就是因为聪明会做人一点,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凭你那被cao烂的身子吗?论姿色,你还不如苏桉呢!”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江沛娇滴滴地声音响起:“你不要生气了,是我失言了,这样吧,今晚我陪你好好玩玩,你想把上次那个叫来也可以,我会好好道歉的,再不行……”江沛的声音突然小了,苏桉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好像,又说了自己名字?苏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微笑,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骂起人来不也是一样的,粗俗,下流。人前装得道貌岸然,惹急了还不是狗咬狗。只是,苏桉又有点在意,江沛最后为什么又提到了自己。脚步声渐行渐远,苏桉感叹他们终于离开,刚在想要不要跟着离开,江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应该是在打电话。“allen,你得帮我一个忙,今天……”江沛也走远了。苏桉怕撞见他们,索性又等了一会,直到贺岱打电话来催她,她才悠哉地回去。拍卖会应该快结束了,苏桉看已经有几位富商在签支票了。江沛还亲密依偎在赛文身边,看到她回来,就走到她身边,给她递上了一杯酒,问道:“桉桉,摄影师那些你安排好了吗,可绝对不能错过我的精彩瞬间啊。”
原来是为这个,苏桉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都安排好了,等赛文开始求婚,他们就会配合的。”苏桉又看了赛文一眼,虽说刚才听见他们吵架,但显然江沛已经把赛文哄好了,只是赛文一直在聊天,看起来完全不像要求婚的样子。苏桉转过头想跟江沛说话,却见她推了推自己,就立刻退到了人群后面。看到她的动作,苏桉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凉意,不安感顿时席卷了全身,她想干什么?包房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束圆光打在了她所站的位置。贺岱缓缓向她走来,在她面前单膝下跪。她第一反应是去寻找江沛所在的位置,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江沛心虚地避开了她。苏桉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万只蜜蜂在她耳边飞舞,她根本听不清贺岱说了什么。事实上,在那一刻,所有的感觉都失灵了,视觉在眼前不断放远,人群的议论声还夹杂着一些彩炮作响的声音。苏桉的眼睛动了动,她看到左边的摄影师已经架上了机子,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刺眼的白灯像一个无形的囚牢把她困在了原地,她像个小丑,在进行完拙劣的表演后,无助地站在台上,接受所有人的喝彩。可是欢呼声又变成了嘲笑声,变成了窸窸窣窣地指责声,她想捂住耳朵,想跑下台,逃离这一切。可她没有力气,她在害怕,她在尖叫,可小丑的面具是微笑的,白色屏障隔绝了她的所有声音,没有人能听见她无声地求救。苏桉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贺岱好像把什么套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