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阿贝拉的反对,菲特强硬的用触角触碰了他的额头,细长的触角在他的额头碰来碰去,留下一小滩粘液:“没有生病”阿贝拉嫌弃的躲开,使劲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看到阿贝拉一脸惊恐的表情,菲特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临时退缩了吧?”
“我早和你哥哥说过,像你这样娇滴滴的雄虫就应该待在家里,战场是大人们的事。”
听到‘雄虫’这两个字,阿贝拉有些懵。
只有虫族才有雄虫母虫之分,而那个叫菲特的白虫子说自己是雄虫,他该不会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黑白花纹相间的虫身就那么一截一截的挪动着,那毫无疑问,就是自己此刻的身体。阿贝拉疯狂的想要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片小水洼。
习惯了人类四肢走路的阿贝拉显然还不太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只能用肚子勉强向前挪动。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菲特心想:完了,这只雄虫一定是太害怕战争所以吓傻了,不然怎么会连虫族是用触手走路这种本能都忘记?
阿贝拉费力的挪动到水池边,低下头,终于看着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皮肤。黑白相间的花纹周边有许多爬行类动物都会有的触手,在幼年时期,它们的作用是辅助虫族爬行运动,等到成年后,这些看似无害的触手就会变成刚硬的利刃,挥向对面的敌人。
阿贝拉认得这些触手,因为许许多多为虫族战争牺牲的人类英雄正是死在这样的触手之下。他晃了晃自己柔软无骨的四肢,晃动时,头顶的触须还会跟随身体的晃动而晃动。头顶的触须是虫族独有的,用来发送信号的信号器,哪怕相隔千里,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同类的存在。
阿贝拉从小最害怕的就是虫子,他瞪着倒影中的自己,完全搞不清状况。
就在昨天,他还是整个帝国最尊贵无比的王子殿下,然而仅仅一夜之间,他就从身份尊贵的贵族,变成了一只丑陋无比低贱的虫子。
还带花纹。
这样的他,栢伦特绝不可能认得出来。
比起变成虫子的恐惧感,阿贝拉更害怕栢伦特再也认不出自己。
他将永远失去他了。
想到这,阿贝拉再也承受不住更多刺激,直接昏了过去。
看见阿贝拉昏了过去,那只叫菲特的虫子赶紧上前来将它拖到一旁休息。
“这才是‘灭绝计划’的第一天,萝拉就已经吓得昏过去了。”其他虫子们也表示关心的坐到阿贝拉身边,并把垫在自己身下睡觉的柔软的树叶全部奉献出来,尽量让阿贝拉睡得更舒服一些。
虫族是一个非常团结的种族,不可能丢下任何一个生病的同伴。这也是为什么,在战争之中,明明无法和敌人抗衡,它们仍然会选择留在战场陪同自己的战友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它们分割。
因为“萝拉”的昏迷,‘灭绝计划’只能暂时搁浅,等他醒来再说。
菲特苦恼的想,这可怎么办是好?
这只娇滴滴的雄虫实在是太胆小了,也许,让他成为间谍,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
栢伦特沉默的看着身旁正一脸严肃研究一手资料的阿贝拉,有些不太适应。
尽管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一个成长后更加独立的王子殿下,但对方未免也变得太多了点。
“阿贝拉”注意到栢伦特灼灼的目光后,皱起眉头,十分严肃的瞪了回去。
真是太大胆了。
通过短暂的接触,‘阿贝拉’发现这个人类骑士对于自己的贵族主人未免有些太过失礼,这和他从资料中看到的,人类社会森严的等级制度有很大不同。
“去给我倒一杯热水来。”他再也忍受不了对方审视的目光,冰冷的命令着他。
栢伦特虽然怀疑,但还是顺从的给他倒了杯水。
‘阿贝拉’说:“你难道不应该半跪着替我送上这杯水吗?”他所学到的关于人类的知识里,骑士是十分卑贱的物种,绝不能够用这样平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人。
自从进入这个身体之后,萝拉就努力扮演着一个刁蛮任性的oga贵族,试图不被人察觉到异样。但好像,对方还是有所察觉,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许狐疑。
栢伦特按照他的吩咐,半跪着递上一杯温水:“需要加些蜂蜜吗?您最爱这个。”
萝拉没喝过蜂蜜,带着好奇点了点头。
栢伦特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可怕。
萝拉生于擅长战斗的虫族,对于杀气和战意十分敏感,就在这一瞬间,他察觉到了来自身旁这位大骑士长的浓厚的杀意。但当他想再次一探究竟的时候,杀气却又消散了。
甜甜的蜂蜜水滋润着他的喉咙,身体因为糖分得到补充,也恢复了体力。他开始慢慢习惯使用这具身体。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他喝下这杯蜂蜜水后,身旁这位骑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