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三世:“你认为那个年轻的艾尔吉诺和他的父亲一样?”
温芙:“一个宁愿被放逐,也不肯伤害这座城市的公爵,我再想不出比他更加仁慈宽厚的君主了。”
“他的敌人恐怕并不这样认为。”伯德三世想起了最近那些从杜德传回的消息,那个年轻的艾尔吉诺把那些精疲力尽的瑟尔特尼亚人耍的团团转,布莱克主教在发回教廷的信件中痛斥了泽尔文的狡猾与邪恶,以此申请教廷再给他更多的时间和人手。
温芙:“如果他的敌人也这样想,恐怕您就不会产生任何的犹豫,也不会将我传唤到这里。”
她仿佛已经看出了他今天将自己叫到这里来的目的,伯德三世并不讨厌她的这份聪慧,相比于狡猾的敌人,他更厌烦愚蠢的队友。
“这么说你认为我应该站在你们这边?”
温芙抿唇笑了笑,低调地回答道:“我认为您应该站在胜利这一边。”
夏天过去的时候,战争迎来了转机。
阿卡维斯结束了长达一年有关王位继承人的斗争,在上一任阿卡维斯大公去世之后,在经历了一轮轮阴谋与鲜血的洗礼后,那些最有希望继承王座的继承人们在经过内部无休止的厮杀后纷纷出局,叫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最后坐上王座的竟然是原先最丽佳博特家族最无人看好的女儿——塔西亚·丽佳博特。
她在一年前悄悄潜回国内,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自己的野心,直到她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堂弟死的死疯的疯,她才终于堂而皇之地站在众人面前,拿出一份真假难辨的遗嘱,宣布自己才是这个国家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获得了多个家族的支持。想要和她争夺王位的堂弟被她流放,阿卡维斯在时隔六十年后,再一次迎来了一位女大公。
塔西亚正式接过权杖,坐上王座的第一天,她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宣布阿卡维斯将即刻派兵驰援杜德。
这个命令无疑令人意想不到,但仔细一想,又似乎解释清了许多事情。
这一年来,究竟是谁在背后为她提供各种资金上的支持,又是哪些人在为她清理政敌、摆布舆论。泽尔文已经履行了他的承诺,现在到了她回报的时候了。
作为当初跟随泽尔文离开杜德的追随者之一,这次泽尔文回到杜德,身旁始终没有出现亚恒·加西亚的身影。这一次,当阿卡维斯的援兵抵达西嘉利亚山脉,城墙上的士兵们看见那位率领军队指挥作战的将军,人们终于知道了这位消失已久的骑士长这半年的时间究竟去了哪里。
援兵的到来,使战争的天平产生了倾斜。尽管国内刚刚经历了长达一年的王室成员清洗,但并不妨碍阿卡维斯依然拥有这片大陆最英勇善战的骑兵和最先进强大的武器。
正当布莱克主教为援兵的到来而感到焦头烂额时,不久之后,坏消息接踵而至——希里维亚宣布暂时封闭国境,不允许任何军队出入。
尽管并没有直接表态,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在杜德与瑟尔特尼亚之间,伯德三世已经为自己选好了新的盟友。前线物资紧缺,布莱克主教三番五次向教廷申请援兵,结果希里维亚在这时宣布封闭国境,相当于切断了前线军队的补给。这样一来,即使布莱克仍想将这场战争持续下去,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随着阿卡维斯和希里维亚的表态,其他各个公国也开始陆续发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场战争失去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很快瑟尔特尼亚宣布撤兵,这场持续了小半年的战争终于宣告结束。
瑟尔特尼亚撤兵那天,泽尔文来到蔷薇花园。
和外面街道上一片欢声笑语的景象不同,曾经热闹的花园死气沉沉。那些守在花园里的仆人们都离开了,只有柏莎还守在这里,在战争正式宣告胜利的三天前,她的儿子死了。
从马上摔落下来的伤势和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恐惧,迅速从生理和心理两个方面摧垮了他。尤其是当他听说泽尔文回到了杜德,从那之后,他就一直担心他的哥哥会回来抢走本属于他的一切。
现在这个孤独的房间里,只留下一个悲痛欲绝的母亲,她双眼空洞而又麻木地坐在床上不肯接受这个消息,也拒绝任何人走进这个房间。
当泽尔文走进来的时候,坐在床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缓缓转过头,那一刻泽尔文看到她憔悴的面容和枯草似的头发,只觉得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相差甚远。
在他的印象中,柏莎永远是个高贵而又美丽的女人。即使是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当泽尔文出现在卧室的阳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而最终受到软禁时,她依然能够昂着头从他身旁走过,祝他尽情享受今晚的胜利,并且扬言要他走着瞧。
但此刻,乔希里的死彻底击垮了她。
“你赢了。”柏莎对这个一生被她视为耻辱的儿子说道,在经过巨大的悲痛和绝望之后,她变得麻木而平静,“可是你的胜利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的声音里如同含了砂砾:“如果不是安娜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