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身体养好的话就算有隐藏病症,也不至于像那晚一样迅猛严重,所以其实再过不久松田就能出院了,就是需要时刻注意,需要家人亲友多费心。
“你们真要去海边?”顾及某人的身体,萩原千速只把烟叼着解瘾,随着说话的间隙上下摇晃,“松田的身体能吹风?”
“嗯。”萩原研二身上则是干脆没带烟盒,严格执行戒烟期,防止拥抱时小阵平闻到想要,“小阵平恢复后免疫力会低一点,不能下海,但吹风没什么问题。”
他把酸涩藏进笑容下:“我打算去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那片海求婚。”
萩原千速不可置否,客观评价:“爸妈会很兴奋的。他们早就希望你们能结婚,阵平和你合得来,又知根知底……祝福你们。”
“谢谢姐,我已经决定和小阵平一辈子走下去了,以后可要靠姐多多包涵啊。”
“吃狗粮免谈,你们走远点再秀。”
“哈哈哈,才不要。”
“你小子也欠揍是不是?既然定下了,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如果阵平没和你一起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姐,真的假的,不至于吧?”
松田丈太郎也来看过儿子,臭着脸进去,红着眼睛出来,聊了几句家常和恢复状况,松田阵平尽力把事情往轻松的说,仿佛中间的痛苦和挣扎都不存在一样。
作为他亲爹的丈太郎怎么听不出来中间的危险,差点老泪纵横,卷毛哄他他还嘴硬是眼睛进沙子了,松田阵平哭笑不得,为了转移注意力和老父亲又谈起结婚的话题。
“我想和萩原结婚,除了他外估计不会再有别人了。”
老父亲沉默了几秒,叹气:“我又管不住你。”
“但还是希望你能同意嘛,毕竟是家人。”病患难得煽情一回,下一秒就原形毕露,“就算你是个整天喝酒的臭老头,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萩原研二可没忘了手里握着的定时炸弹,降谷零向他承诺公安方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唯一的备份只在萩原研二手里。
他最后还是决定看。
下班后先回到家,给小阵平以要加班的借口发出可能今晚会晚点去,忙起来甚至可能不去的短信后,忐忑不已的警官才从电视柜下面摸出一张粘得严严实实的磁盘。
单是看一眼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恐惧,但不看万一日后相处戳到小阵平什么痛点怎么办,要知道麦卡伦那个混蛋干坏事的时候可是顶着他的脸。就算不算他,田纳西和加拿大又用着松田阵平的脸庞,在长时间的审讯和药剂辅助下,时间一长说不定还会出现“审讯我的是松田那我是谁”这种有关自我认知的问题。
看吧,看完也好给小阵平找心理医生。安慰着自己的萩原研二如是说,深呼一口气,连上了屏幕,打开视频。
画面最先出现的是一面墙,话外音是麦卡伦略显疯癫的自言自语,不,那些轻柔又疯狂的话语是有客体的。
萩原研二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了麦卡伦在干什么,他是在对小阵平说话。
镜头也跟着转了过去,易容的欺诈师扭曲地模仿着萩原的语气一遍一遍在松田阵平耳边质问,为什么害死我?
视频不长,中间似乎拼接过,受害者醒来的时间有限,每次等待的时间都被剪掉,只能看到麦卡伦把镜头对准昏迷的卷毛——在来之前他已经受过田纳西的物理折磨了——一次次掐着时间摇醒警察先生,用或焦急或悲痛或痛恨的语调,装作麦卡伦或者萩原甚至是别人,一遍遍预演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有时候松田睁眼看到质问他的萩原研二麦卡伦ver就开骂,有时候也会真的上当,昏昏沉沉中把人认成来接自己的恋人,惊喜地要环抱凶手的一瞬间又被麦卡伦摁住注射药剂,凶手冷酷地俯视着不可置信的受害者,无情道:“不,你应该留下和麦卡伦在一起,而不是选择‘我’。”
那是……辅助催眠的药剂吗?
接下来就没什么可看的了,无非是一次又一次卑劣的演出和学会了拒绝一切的受害者。
从最开始言辞激烈地拒绝辱骂,到后期被熬鹰一般被迫昏迷又醒来,不论面对谁的脸都是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滚字就不再理会,眼眸里深处的火光摇摇欲坠。
火焰的呼吸微不可闻,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弱,麦卡伦还沉浸于他一厢情愿的独角戏里。
就算知道恋人正在层层保护的医院里安眠,萩原研二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修剪恰当的指甲深陷入掌心。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阵平差点就这么死在了阴暗的地下室,如果他再晚到一点……
萩原研二更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听不清周边的声音,眼神死死盯在屏幕上,溺水感直到视频里居然出现了真正的他的身影才有所缓解。
警察先生被正义的恋人找到并救了下来,好像童话里皆大欢喜的he结局。
但第三视角显然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