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尺大小的方木板桌靠墙支起,两张小凳也同样放好,温言从屋内拿出一个小炉起火,加热带回来的羊肉汤。自打第一次肉食香味弥漫,被家属群众指点说她这个寡妇拿吃的勾引年轻的简映洲,后来温言就用瓦罐打包回来,罐头外还有盖碗密封住。热汤期间,温言坐着在掰碎冷馍,三张全部掰完后,放在两个大碗中,接着去石臼中摘了把小葱洗净,用剪刀剪碎。听到有咕嘟冒泡声,温言拿巾布将瓦罐端起,拿掉盖碗倒出清汤泡馍,静等泡馍期间,温言把一张铁丝网放在小炉上,再倾倒下烤羊骨和羊肉,筷子伴平后扣一个大木罩,顶上有一粒木珠方便拿。简映洲回来,半干的短发冲天刺手,身上清爽干净,把洗干净的衣服放在木桶中,里头还有一条花色床单,等吃完饭再晾。泡馍已经香软,等温言把烤肉放上桌,简映洲去屋里头拿木勺子,院子里的火盆昼夜亮,坐在外头吃饭视线明亮。两人吹几口汤就闷头吃,烤羊骨肉不多,但简映洲喜欢咬碎骨头吃骨髓,他吃完一根问,“芸娘,今天怎么给了这么多?”“安叔特意给的。”“为什么?”“他给我介绍了个对象,要我去相亲。”温言说得随意,“那你答应了没有?”“那安叔面子肯定得给啊。”“是怎么样的人?”“不知道,安叔说他是老主顾,也是军营的人。”“哦。”吃完饭,收拾归简映洲,温言拿木桶要去河边打水,简映洲拦下她,“我给你打,外头危险。”温言不解,“发生何事了?”“昨天在河边发现了燕人。”简映洲拿了两个木桶先去打水,回来再收拾。温言拿湿被单晾,假装是她洗的,不巧,碰上了嘴碎的人,她家刚吃完饭,在外拿脏碗放木盆里洗。李翠嘲讽的嘴翘起,“某些人一把年纪比大姑娘还娇,这被单拧得干嘞!”温言不想引人注意被查,之前回回都是沉默,让她得寸进尺。李翠起劲,一边刷碗一边挤兑温言,“这么大年纪的寡妇,和个年轻男人整天一起吃饭也不害臊”温言当没听见,晾完被单就要离开,谁知李翠故意,把脏水泼向洗净的被单上,她假惺惺道歉,“芸娘,可真不好意思,洗碗累了,手没收住 。”温言看着她蹲在地上,一脸得意,眼中闪烁欺负的恶意。温言快步过去,把她脑袋按在油污木盆里,死死按压住,李翠双手挥舞,喊救命却是呛进脏水,不断冒泡。有人看到,立即大喊,“王家大哥,你快出来,你婆娘要被淹死了!”温言被一名壮汉推到在地,骂她,“你干什么呢!”李翠脸上衣上全湿了,头上还有剩菜叶子,她起来就要朝温言打去,被她丈夫拉住,“军营不得胡闹。”“我胡闹,她都要杀了我!贱蹄子!”李翠扯响了嗓子,奇耻大辱。温言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阴冷,“李翠,你三番两次欺我,不就是仗着我没丈夫,我大不了死在这里,让所有人看看,我丈夫为景国战死沙场换来什么!值不值!”众人见温言豁出去,又听见她话说得重,不由得责怪李翠,欺负个寡妇过分了,李翠的丈夫问她,“你有没有欺负过芸娘?”李翠叫嚣,“我不过是看不过眼这个贱蹄子勾搭人,说她几句而已。”“你没证据张口就污蔑我,我看你是羞辱想让我跳河。”李翠气怒,“谁没证据了,大家全看见你和比你小许多的男人每天一起吃饭!你们肯定有苟且 。”
温言冷笑,“那带你的证据和我去见长官,我倒要问问他,景律污蔑罪判多少年!走,跟我去见长官!”说着温言要去抓李翠的手,李翠躲在丈夫身后,“谁污蔑你了,大家全看见了!”“大家,哪个大家,你指名道姓说出来!”李翠手就要指,被她丈夫拉下 ,“李翠,向芸娘道歉!”李翠被丈夫的虎眼吓住,只好心不甘情不愿朝温言道歉,“芸娘,是我不该,向你道歉。”温言当着所有人嘲讽,“你现在不过是因为你丈夫在才这么说,下次会变本加厉欺负我。”李翠脸涨红,她是这么想,听到她丈夫保证,“芸娘妹子,她再有下次你告诉我,我绝不轻饶她!”温言解决麻烦,收了脏被单朝河边走去,与简映洲迎面碰到,“芸娘,你拿被单做什么?”“去洗,脏了。”简映洲奇怪,不是才洗干净,等他回去,院子里人还没散,七嘴八舌在议论刚才事情,简映洲被叫住,告诉他以后还是别和温言一起搭火吃饭了,流言可畏,一问,知刚才发生了何事。等温言回来,简映洲来到她面前帮忙晾被单,开口忐忑问,“芸娘,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麻烦?”温言眼神瞥他,“你也知道啊。”简映洲鼓起勇气,“芸娘,你能不能别去相亲?”“不行。”简映洲泄气,“外头哪有好男人,早就全被捡光了。”“不去安叔那不好交代,会没肉吃。”温言抖被单,接着拉挺直,简映洲一听抬起头,“你自己对相亲没想法?”“我没事给自己找罪受啊。”“你不想再成亲?”“命都快没了,谁要成亲。”“芸娘,我们很强会赢,你别担心。”温言心想,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夜里,简映洲辗转反侧,他睡不着起身去拿出一个罐子,里头全是攒下来的银元,一枚一枚数。在边关不回的军人,逢年过节会有补贴,朝廷希望士兵能一直驻守,因此鼓励家眷来探望或是留住。简映洲没家人,打算这辈子留在青羊镇。满满一罐银元数完,他才安心去睡。没过几天,温言被安叔放假半天去相亲,相亲地方在一处环境颇好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