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吗?今天,我是来和那个日本人同归于尽的。要死,就一起死,这个破破烂烂的时代,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胡闹!’周曼华为之一震,低声吼道。
林慎思谨慎地回头再看了一样山野铃木,拉着姐姐快步离开了现场。
租界的警察和日本宪兵开始将受伤的人团团围住,混乱中还似乎夹杂着双方的冲突。
周曼华不想节外生枝,带着弟弟迅速的离开。
回到家中的周曼华瘫软在沙发上,脑子被冲击得杂乱无章。
她知道山野铃木伤得不轻,可是她不确定他的生死,她需要确切的消息。
当晚,周曼华吩咐李妈去买报纸,报纸上的标题~日军游行被投掷手榴弹,投掷者当场死亡,叁名日军被炸伤。另一名日军将领被枪伤
枪伤!没死吗?!
周曼华很失望,所有的报纸上都再找不到更详细的消息。
她陷入了沉思。这次送弟弟出去,自己花了巨款。
如果山野铃木还活着,自己必须带着弟弟再次尝试离开。手上的积蓄就会所剩无几。
穿过街道的嘈杂和闹市的尘嚣,周曼华再次来到了外滩上的汇丰银行。
‘经理,不知道是否方便将我的存款都换成金条?’周曼华问道。
客气的经理好奇地看了周曼华几眼,‘这个吗?现在金条很紧缺的。要请示申请一下。’他停顿了一下说:‘这样,您等我电话,我两天内,一定答复您。’
香港的码头上,一艘客轮慢吞吞的靠岸。
冬日的香港总有几天特别潮湿阴冷,从北方吹来的冷空气被锁死在浓重的潮气中,让人透不过气来。
下船的王尧臣垂头丧气,小陈站在汽车旁抽着烟等他。
‘少爷!’小陈恭敬地叫道,可是王尧臣总觉得这个人一直都看不起自己。一个叔叔身边的特别助理而已,谁给他的底气!
‘我小叔呢?!’他四下张望着。
‘王先生很忙,抽不开身!’王尧臣再次窥见到小陈眼中的轻蔑。
轿车沿着海边行驶,王尧臣惴惴不安地试探:‘你说我要是去求小叔,要他帮我把曼华救出来,他会帮我吗?我~我真的好爱她。’
小陈缄默着,一直到酒店门口。
小陈将王尧臣送到房间,乘电梯再上了两层,敲响了房门。
穿着浴袍的王士铭打开门,他似乎又瘦了,‘到了?’
‘嗯~’小陈点头,‘您要不要去见见?’
王士铭坐在沙发上,展开南华早报看了起来。‘孙景灏!你有印象吗?’
‘没有,我问过了,应该是青年救国会的人。这次去了好几个人要炸游行的日军。他是最先出手的。可惜没炸到军官,只伤了几个士兵。’
‘是条汉子。山野铃木怎样了。’
‘重伤!估计一时半会下不了床,这厮真是好运气,竟然没能一枪解决了他。’
王士铭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阴沉加重着。
‘船票定好了吗?’
‘订好了,后天我们就回去。’
王士铭其实归心似箭,下午上海的经理打电话请示他:‘周小姐要将剩下的钱都换成金条,可以吗?’
‘先拖一拖,告诉她需要十几天的时间。’
小陈离开后,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天空淡淡的晚霞,陷入了茫然若失的状态。他的小姑娘现在如何了,是否还在慌乱中,会不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后,又在人前故作坚强。
他眺望着鳞光闪闪的海面,‘我该不该告诉你我的爱,然后拥你入怀。月,我该不该自私一回。但是我的爱不会开出丰硕的果实!而你又是个固执的女孩。’
不觉间,夜降临了,明亮澄清的月光下,海上的渔船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酒店的西餐厅里,王尧臣一杯一杯的喝着johnniewalker。看到王士铭坐在对面,他红着脸嗫嚅着:‘小叔,我心里难受极了。他们用枪抵着我,我看着那个日本人将她抱在怀里,还吻了她。她身体害怕到颤抖。我想下船,可是我手无寸铁,又能做什么呢~?’
王尧臣看着叔叔冷森森的眼神,不觉抖动了一下,‘小叔,你帮我救她出来,你人脉广,爷爷一直说你是家里最有前途,最能干的。’
看着眼神有些散乱的王尧臣,和面色铁青的王士铭,小陈急忙拉起王尧臣,‘少爷,您醉了,我送您会房间休息。’
‘记得把她的行李拿出来,我带回上海!’王士铭看着烂醉的王尧臣,冷冷地对小陈说道。
王士铭打开皮质的小小行李箱,夜巴黎香水的味道袅袅飘出来。
那件他们初次见面的白色暗纹旗袍放在最上面。王士铭的手指滑过立领,拿着旗袍的肩部将它展开。
那个清幽脱俗的美丽女孩仿佛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