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想念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霍司沁,那个永远骄傲永远自信的霍司沁,那个总是脸上带着美丽笑容的霍司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的霍司沁。
“霍司沁,你闹够了没有?”毕成辉猛然起身,愤怒地说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看看你!”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霍司沁拍了一下玻璃桌,也站起来,怒视着他。
他走到她的跟前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大声吼道:“你霍司沁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她的!我不要看到你这副样子,我要看到的是那个自信骄傲的霍司沁!我要你知道我才是那个能够陪你一辈子的人,不是她!”
霍司沁的怒火也愈燃愈烈,她猛然挣脱开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她盯着他,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望着他,“毕成辉,你算老几啊?也配跟我说这些话吗,你这种败类也配跟心柠相提并论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他妈不知道吗!”
毕成辉笑了笑,夹杂着痛苦和无奈,往后退了几步,点点头:“好。既然你觉得她会来,那你就等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杯中的酒再次见底,她终于绝望地掉了泪,在毕成辉的面前,嚎啕大哭。毕成辉见过许多女孩的眼泪,他一直觉得眼泪是懦弱的象征,可是此时此刻他看着霍司沁的泪,仿佛倾盆大雨,点点滴滴地落在他的心上。该是要有多么的痛苦,才能让一个如此坚强的女人哭得如此伤心呢。
许是哭累了,她擦擦自己脸上的泪痕,难看地笑了起来,紧接着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残渣四溅,她倔强地扬着笑容朝毕成辉走过去,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拉到自己的跟前,她抱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你很爱我是不是?你很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对吧?”
“毕成辉,我成全你。”
当铺天盖地的吻落在毕成辉的唇上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控制,他看到霍司沁紧紧闭着的眼睛依然在留着眼泪,他看到她紧紧皱着的眉头,他感受到她内心的绝望。很久以前他一直在渴望着这一天,可为什么梦想实现的味道竟有几分苦涩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恩生母
兄妹二人回到酒店之后时间已经很晚,沈心柠的心中依然落寞,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作为哥哥的沈谟却尽收眼底。他开口劝她去追逐自己的幸福,而执拗如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她说,长痛不如短痛,如果短暂的痛苦可以换来司沁一生的幸福,那又有何不可。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沈谟与沈心柠看着纸巾上的血迹,沈心柠皱着眉头问道:“大哥,多久了。”
胃癌患者,一旦开始吐血,就代表着病情已经严重恶化,无药可救,真的时日无多了。
沈谟倒是淡然,靠在床头说道:“三天前开始的。”
“大哥,你别再忍了。明天一切事情都交给我,你好好躺着休息。后天我们就回家。”这种病到了末期,不仅仅是胃痛,更难以忍受的是由于骨转移引起的骨痛,若不是她今天亲眼所见,她还不知道沈谟的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程度。沈谟真是坚强,一般的人到了这种时候别说出门了,连起床都会变得非常困难,可他却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沈谟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担心,我其实还好,没那么糟。”
沈心柠点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行医多年,自认为聪慧绝伦,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痛苦,只能给他吃一些根本就没有用的药,只能就这样任由亲人离开自己。她聪明一世,到头来,既抓不住爱情,又保护不了亲情。
“心柠,你别自责。”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劝慰道,“其实在我告诉你我的病之前,我已经做过切除手术了,可是没有用,转移了。谁也治不好。”
沈谟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看一眼我的儿子,一眼就够了。”
“大哥,你要有信心。”她见惯了后期因为病痛而备受折磨的病人,见过他们的憔悴,他们的眼泪,他们的生不如死。所以此刻她更能知道沈谟这样活着有多难受,她承认她是自私的,她活了二十几年,沈谟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亲情的温暖的人,她不愿意他们之间的亲情这么快就结束。可是另一方面,他真的忍得太累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侄子,将他视为己出。”
沈谟摇摇头,颓唐地笑了笑:“我已经不打算让他回沈家了。”沈心柠不解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每个睡不着的夜晚我都在想,我这一辈子究竟得到了什么,我这一辈子过得真的幸福吗。我曾经是想让我儿子能够延续我的生活,让他衣食无忧,让他高高在上。可高处不胜寒这么简单的五个字,我却到现在才真正想明白。”
偌大的房间,水晶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这奢侈的房间,有些人一辈子都住不进来,可对于她们来说,却是最司空见惯了的。
“我已经想好了,给她们母子一笔钱,去过简单,平静的生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