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院的味呢?”
“那是安七娘病倒了,潲水桶撒了一地没人扫。”
“那前院呢?”
“刚才说了是你在院子里沤肥的味道!”
“你就是有话说。死人不下葬,那是大不敬!”
“都说了没死!要是真死了,根本等不到我跑四天回来就开始烂了,还能让我这么放一个月?要是真尸体,现在屋里该满是苍蝇,这身上爬满了蛆虫,脸肿的不成样子,黄水横流,眼睛和舌头都爆出来。哪可能睡得这么美气?”
“那她怎么不起来?”
“……娘,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娘怎么不讲道理了?娘说的有什么地方错了?她受了重伤,呼吸心跳都没了,还不是死了?死了就应该有尸臭,没有尸臭肯定是你做了手脚。”
“……没有尸臭说明没死!”上官咆哮道。
大当家发现说不通,抄起手绢就要往她脸上扔,这时候越悯忽然走进了院子。
大当家一看越悯,就说:“二郎,你快劝劝阿福,她就是不肯把人埋了,都这么大味了。”
越悯一听,愣了一下,嗅了嗅,道:“大当家,你这肥沤的够臭的,不怕烧了苗吗?”
大当家听罢悻悻地走了,上官将昝维身上的被子拉了拉,走了出来掩上门,问道:“二郎,何事找我?”
越悯道:“纪女侠还没醒?”
“哪可能那么容易醒?她初时被霍先生打出来的伤还没有全好,就中了唐门的毒,那毒也没来得及清完,就随我去了南湖庄,在那边又中了蛇毒,伤势一下子迸发出来,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大夫怎么说?”
上官道:“大夫说她肺脉受伤,叫我每日替她刮手太阴肺经。”
越悯道:“唔,听大夫的总没错。”
上官道:“你总不会是特地来打听她的伤势的吧?”
越悯道:“也没甚大事,今天你不去,薛公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江南战报传来,左右无事,来陪你聊聊。”
上官道:“江南甚战报?是好是坏?”
越悯道:“不太好。宣城、溧阳都督带此二城投徐敬业。传他已克润州,现在掉过头来要攻打洛阳。又传前线节节败退,根本不是徐敬业先锋的对手。”
“这么攻无不克吗?”
越悯点头道:“实在是攻无不克。”
上官道:“除非霍先生死了……”
越悯道:“听说军队不是没派人暗杀过他,连天策府都出动了,但去了就没见回来。”
上官点头道:“原是这样才正常。”
越悯又道:“若是天下第一拔刀相助就好了,怎地不义之师叛乱,没见天下第一诛之?”
上官瞧了床上的昝维一眼,冷笑道:“亏你还是朝廷命官,叛乱的时候竟然想着让江洋大盗替你解决,恕我直言,这也叫 ‘侠以武犯禁’。”
越悯不服道:“那也不是外人呐,那是你夫君,就是我妹夫,为兄有燃眉之急,指望一下妹夫有何不可?”
上官道:“公私不可乱,缉拿乱党本是朝廷之事,关天下第一什么事了?再说了,天下第一也未必打得过他,我这便宜夫君天下第一的名号恐要拱手让人。”
越悯见她今天火气很大,遂道:“这个霍先生真有如此厉害?”
上官点头道:“你连这都猜不出来?你还记得你那个奇怪的梦吗?”
越悯点点头。
上官续道:“霍先生得了断刀之内的刀精朱厌心,有了操纵刀气的异能。但他不惜派大量人手弄到鲛人琉璃心,这说明刀气对他有所不利,一定要用铸在长生剑里的鲛人琉璃心才能抵消。但长生剑汉川早两百年就失去长生之效,所以他才会去南湖山庄。在南湖山庄他一共只出手了一次,就将戒律院首座与丐帮帮主双双重创,还不够厉害吗?他已得朱厌之力,能兴天下刀兵,常人还有法打败他吗?”
越悯被她一句一句逼得慢慢后退,最后靠在了墙上,冷汗岑岑:“真、真无法可想了吗?”
上官道:“倒也未必……昝维一定会去杀霍先生。”
“……”越悯脸色犹如吃了一颗苍蝇,“你方才还嘲笑我身为朝廷命官却指望江洋大盗?”
上官道:“我可没指望她,我说的是她一定会去。”
越悯道:“那我求你的这件事就算你答应了?”
上官跳脚道:“怎么能算我答应呢!昝维怎么样又不归我管!!”
越悯奇道:“昝维不是听你的话吗?”
上官暴跳如雷:“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听我的话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见他回来理过我们娘儿俩的死活吗?!”
纵然越悯表情都比别人少几分,此时也吓了一跳,试探地问:“……娘儿俩?”
"……我随口说的,你切莫当真。"
"我已当真了我要去告诉大郎你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