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把人找出来,日子就一天过不踏实。偏生启又失了音讯,不知哪里出了岔子。
殷离则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地等着落井下石的机会。所以当看到焦老大带着几个黑衣人在粮道上迂回前行之时,她并未声张。黑衣人很快就摸了近来,分头行事,当中一个更潜入海里,朝最近也是最大的那艘粮船游去,留下焦老大独自在岸边把风。
在船底做手脚,让船出海后再自行沉没么?
殷离暗自冷笑,记得那条船是下午刚装载完的,对方的情报确实精准。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倘若军粮有失,萧力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区区一艘粮船而已,不至于给前方征战的殷语默造成多大影响,犯不着插手。
海中的黑衣人离船身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得了手去,熟料就在这时,船上突地灯火齐明,一张大网猛然罩下,旋即收紧,拖着人死命往上拉去。
嗖嗖嗖!
尖锐破空声突兀响起,暗处猛然射出几支弩箭,将黑衣人钉在甲板上头,血溅当场!与此同时,火苗自岸上粮草垛中窜出,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正是焦老大干的好事。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斜地里忽又冲出两队士兵,每人手中提了个满盛海水的大木桶,奋力朝垛上浇去。守在粮仓外头的军士更是举着硕大藤牌层层压将上来,包围圈不断缩小,眼看就要将焦老大几人堵死在中间。
说时迟那时快,圈子内里忽地涌起黝黑刀光,宛若猛虎狂啸,毫不客气地招呼在同伴身上,瞬间已把两人砍翻在地。焦老大只吓得面如土色,屁滚尿流就往外爬。出手行凶的黑衣人来不及再追,胳膊一扬,将黑刀奋力甩出,但求一击毙命!
黑刀如龙,刀锋险险擦着焦老大耳根划过,削去半只耳朵,不中。
“拿下!”
藤牌兵中传出一声断喝,军士们蜂拥而上。未等靠近,那黑衣人已自行跪坐在地,双目圆瞪,红黑色血液从五官中不断流出,徐徐滴落,多半是不活了。
这时,先前发号施令之人排众而出,一副书生打扮,身材纤细,生得极其俊俏,乃廖州正身边的幕僚,叫做水岳。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儒将苍翎。虽说儒门行事不似墨府那般隐晦,却也是个低调的主,知道这一层的就只有州正而已。
那厢边,殷离也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看着地上形状怪异的黑刀,神情严峻:“腥罗黑刀卫!”水岳见她现身,知是新主子来了。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儒将会否让主子知道自己的存在,就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了。此刻水岳并不打算隐瞒,趁殷离走近,便压低声音,悄悄说了两个字:“苍翎。”
殷离似乎没有听见,径自向前,朝惊魂未定的焦老大斥道:“胆子不小,敢来烧军粮!”焦老大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两腿尚且抖若筛糠,被这厉声一喝,险些吓得坐倒地上,不等逼问,已将所有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尽数说了出来,末了又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哭丧着脸道:“那些腥罗人就聚集在山头土地庙里,我可以给,给……”看看殷离,又看看水岳,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想了想才接着道:“给诸位大人带路。”
众人闻言俱都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更有裨将挺身出列,昂首请战:“公主,兵贵神速,容吾等将贼人一举拿下!”
蠢货!
殷离暗骂。
她心思转得极快,已识破这是个精心布置的局,用四个黑衣人的命布下迷雾,留下个六魂无主的胆小鬼,借他之口将官兵引入伏圈。一旦功成,届时换回来的可不止四条命,也许成百,甚至上千!这局妙就妙在,焦老大并未撒谎,他知道的只有那么多,毫无破绽可言。正因为如此,那些黑衣人必须死,倘若留下活口,泄漏了风声,一切都将白费气力。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这样的手法,很对殷离胃口。
退一步来说,即便官兵不中计,闹如此大动静,尚可以声东击西,将人尽都引开,然后再趁机去截获那批即将送抵落河城的物资。这个黑锅,如果可以扣到萧力头上,便再好不过了。
殷离冷冷一笑,什么都不曾点破,只对那裨将道:“都回去歇息吧。”说罢目光冷冷扫过众人脸面,不容反驳。可忽然又好像觉得少了些什么,不由自主皱了眉。
“公主殿下可是在找萧统领?”水岳上前,微微笑道。
萧力!
他去哪了?
殷离一惊,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结果水岳已体贴地做了答:“萧统领刚走不久,去接辎重车了。”说完也不理会殷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来到焦老大跟前,拍拍他肩膀,笑道:“如果还有机会,记得告诉你主子,下次别再把黑刀卫浪费在像你这般贪生怕死之辈身上了。”
如果,焦老大再稍微有骨气一点,不那么快就出卖同伴的话,这个局就完美了。
但是,没有如果。
殷离并不是唯一一个在短时间内看出端倪的人。
“多管闲事!”殷离恨恨啐道。水岳置若罔闻,面上神色如常,指着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