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喝水好了。”
江湖中人的身体底子果然好些,木萧萧昨晚被灌了一大碗中药,覆了一个晚上的冷毛巾,又如今除了说话带鼻音,其他跟正常人一样。她为了证明这一点,特意扔掉被子,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蹦蹦跳跳:“你看,你看,我身轻如燕,无比康健。药水什么的,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水流香视若无睹,端着托盘慢慢走过来。
木萧萧嗖的一下缩进床角,大义凛然:“你不要逼我,我宁死不从!”
水流香一本正经:“我还从来都没有把人逼死过,都是直接死。你要是成了第一个,说不定我真会记你一辈子。”
“你看这个药有点冒烟,可以放凉点再喝。”木萧萧负隅顽抗
“这个热度刚刚好。我已经试过了。”水流香堵死退路
“咦?你竟然亲口替我尝药?”木萧萧感动的热泪盈眶。
水流香伸出食指:“用这个试的。”
木萧萧立即收起了感动。
水流香看着她的神情就像白雪公主的后母捧着毒苹果:来啊,亲爱的,你要吃红的一半还是白的一半?有区别吗?当然有,我如此的仁慈给了你选择的权利,此刻水流香一脸□□相,笑问木萧萧:“你要选白瓷杯喝还是选青瓷杯喝?”
“什么都不选呢?”木萧萧垂死挣扎
“那就直接用药壶喝。”水流香盖棺定论
-------这个香香好恐怖,一定不是我的香香,木萧萧心在淌泪。点穴,锁下巴,撬嘴,灌药,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充分体现着高手行事的快很准,干净又利落!
木萧萧被灌了整整一壶的药,眼前发黑头上转星星,要死不活的瘫在床上,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她现在严重怀疑一天一夜她都睡得这么死也是这一大壶药的缘故-----简直就像迎头敲了一闷棍,脑浆都顺着食道滚进了胃里。
水流香放下药壶,看着窗外蝶舞花间鸟落枝头,背负双手由衷的感慨:“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啊。”
木萧萧:------
不行!不行!按这日出高度,我马上错过早餐了!挣扎,挣扎,蠕动,蠕动,木萧萧终于活了过来。三魂离体的穿衣,七魄出窍的洗漱,终于折腾完。我昨天只顾着睡觉了,今天一定要补会来。
“红烧肉!糖醋鱼!东坡肘子!我来了。”
水流香毫不犹豫的泼冷水:“你只能吃清淡的。”
萱湖的藕片乃是一绝,不尝萱湖藕片,就不能说自己来过萱湖。水流香也未能免俗,兴致勃勃邀木萧萧品尝-----虽然是花她的钱。爆炒的,冷调的,炸的藕饼,蒸的藕馅包子,煮的大藕百合汤。一顿饭吃下来,看到什么都觉得长着窟窿眼。
水流香兴致盎然十分满足,木萧萧很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哀怨的仿佛被虐待的小孩-----香香,你要钱就跟我说嘛,我又不会不给你,可你不能摸走我的荷包嘛----呜呜呜
水流香夹块豆干裹了花生米递给她:“据说这样子能吃出肉的味道。”
木萧萧:------
然而,她最终还是被满足了,至少水流香给她买了一只鸡爪。木萧萧一边啃着鸡爪,一边想幸好她只是魔教第一高手不是财政人员,否则自己以后可就成了一天只得两个铜板的妻管严。后来,直到后来,木萧萧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即便水流香不是财政人员,也不妨碍她变成一天只有两个铜板零花的妻管严。
说好的魔教第一高手呢?不是应该醉心武学不理俗事吗?为什么对账本那么感兴趣?而且算盘还打的那么高明?
水流香觉得自己很无辜,好色是种病,得治。她看到漂亮姑娘就想搭话,我这不是对症下药嘛!
美美在一边偷偷竖大拇指:夫人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甚为高妙,在下佩服佩服。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木萧萧只是乐滋滋的啃着鸡爪问水流香:“我们现在去哪里?”
“踢馆。”
水流香语不惊人死不休,木萧萧吧唧折断了鸡爪子,僵硬的转过头:“打架吗?”
她现在严重怀疑水流香预谋已久,拿走她的荷包就是要问候主治大夫。
“放心好了”水流香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便是他们被我单方面殴打,也不需要你赔医药费。”
“哦,那就好说。”木萧萧立即点头:“我在精神上提供大力支持。”
于是两人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一个大堂门口,堂上悬着三个大字:“水蛇帮。”堂口站着两个赤膊大汉,头上戴着红头巾,手臂上纹着蛇形的纹身,看起来很有几分狰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两具威风凛凛的雕像。
正派出身的木萧萧还是第一次做“踢馆”这种不道德事情,所以兴致高涨,比水流香还要积极。
她狐假虎威,往前一站,昂首叉腰:“姑奶奶是来踢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