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刘天羽心里哪里乐意,正要起兵去追,齐公却拦下她说:“穷寇莫追,前方已作布置,与苏军师约定了在葫芦口汇合,那里即将是夏王的埋骨之处。”
听齐公这样说,刘天羽才肯勒马停下,齐公看着夏王远去的背影像是自语一般说道:“这个夏王,真是勇猛无敌,听闻他的剑术天下第一,如今却要埋骨异乡,也真是可怜。”说完一拉缰绳,扬长而去。
“葫芦谷……”
刘天羽看着马蹄扬起的漫天风沙,喃喃自语,是不是该去找她?自从那夜之后她就没有见过苏怡,他们兵分两路,由齐公和她在前面阻击大队,苏怡则在后方断杀余孽,这次他们势必要将夏军一网打尽。
一路上夏军死的死,伤的伤,近十万大军只剩下三万不到,还有一大半作了俘虏。
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再生出什么变数了吧?刘天羽心里盘算着,不如就去找找苏怡,反正她也快离开了,她们二人的日子已是聚少离多,不如抓紧机会能见上一面是一面。
那日苏怡告诉她要离开,虽然自己心里是千万般不原意,到最后也没有出声阻拦,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早已失去留住她的资格,可是至始至终她只是多了个王妃头衔,并没有做半分对不起她的事,可是如今这些心事又能向谁诉说,骄傲如她,也只得硬硬咽下了。
她们二人就是命中注定,要生生错过一辈子呀。
刘天羽调转马头,向着葫芦谷出发了。
葫芦谷地形如名,两头大而宽阔,中间细狭窄长,苏怡早已在中间的峡谷地带埋好了伏兵,就等着请君入瓮,瓮中捉鳖了。
夏王带兵冲出重围没多久后就发现了一个齐军藏粮的粮窖,立马吩咐原地整休,把所有的粮食拿出来煮了,美美的大吃一顿,只有吃饱了才有精力突围,吃剩的粮食就背在身上带走。
第二日整装待发,却发现已然是三面受敌,只有自己面前一条宽敞大道可以行进。
夏军长期以来饱受饥寒,又被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哪经得起齐军这般吓唬,此时三面齐军突然擂起战鼓,矛戈刀响,马蹄飞扬从三个不同方向杀出,还未交战夏军就已溃不成军,明知前方是个陷阱也不顾一切争先恐后的冲了进去。
苏怡站在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线,对着身边已经被俘虏的林安平说道:“你看,以夏军现在这个状态还期待有半点转圜之地吗?”
林安平即便被俘也是抬头挺胸,颇具军人风度,他冷哼一声道:“奸贼,你不得好死。”
苏怡只是笑笑,不否认也不说话,再观看了一会,确认所有夏军余孽都进了葫芦谷后方才说道:“林将军不如同在下一起去好好看场大戏吧。”
那林安平看也不看她,扭过头兀自生着闷气,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狠狠道:“奸贼,你要杀要剐一刀来个痛快,何必这样折辱人。”
苏怡也不生气,面挂微笑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说道:“是了,我猜夏王把你放在最后是要你想办法回到夏国助太子登基的吧?”
“怎么办,夏王拚死护你出去,你却没能完成遗命,该如何是好?已经无颜面君了吧?”
“贼子!”林安平大吼了起来,“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忘记诅咒你,总有一天要你生不如死!”
诅咒?
苏怡微微眯起眼睛,若是真有诅咒只怕是她早被诅咒了,不然怎么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爱上了一个最最自私无情的人,处处不得人意,爱不得,离不得,恋不得,走不得!
“诅咒……”她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如今还有什么诅咒能让我比现在更惨?”
“贼子,你莫要再奚落人了,直接一剑劈了老子!”
苏怡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可是你若死了,谁能掐断夏王最后一丝希望?留着你只是想让夏王死个安心瞑目。”
“啊——”
苏怡的咄咄相逼让林安平突然发起狂来,瞬间便得力大无穷,挣脱了押卸他的齐兵,面目狰狞的朝着苏怡冲去,苏怡骑在马上,身下的马儿受到惊吓狂躁不安起来,紧了紧缰绳也没能控制住。
突然听见“噗”的一声,只见一个小兵拔刀护在她身前,而林安平早已把身躯撞到刀上,穿胸而出。
那林安平满嘴鲜血,依旧斜眼瞪着苏怡,恨恨道:“贼子!你不得好死!”
苏怡冷冷望了他一眼,淡淡道:“最后再告诉你个消息吧,你就算成功突围出去回到夏国已是徒劳,因为……”
“因为从上个月起世上早已没有夏国了,你们的太子于上月十日已经以身殉国了。”
“啊!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
林安平狂躁起来,“哇”的一下再吐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苏怡看到这景象,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两国相战,杀戮无法避免。这是她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把一个大活人生生逼死在眼前,对这种感觉虽然不陌生,但还是相当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