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倒竖朝着信凌大吼起来。
“我说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没看见苏姐姐在生病吗?一来就嚷着要她善后,嫌她会耽搁你就自己去做呀,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说着拖长了语气,一字一句,“现在——请你——立刻滚出去,不然姑奶奶可就不客气了。”
信凌却是正眼也不瞧瑜舒,依旧盯着苏怡道:“王命难为,还请军师见谅。”
瑜舒见自己被人就这样轻飘飘的当了空气,脸色大变,已经卷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了,苏怡急忙打了圆场说道:“好了好了,瑜舒,不用担心,我就下几个命令,具体行动还是由信凌处理,不碍事的。”
于是苏怡简单问了问目前情况,主要是士兵收编问题和夏王遗体处理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便下达了命令。
“先把夏王好好收殓了吧,他虽然糊涂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条敢作敢当的汉子,称得上一代枭雄,夏国刚刚并入我国,矛盾也不宜激化,即日把他的遗体运回夏国以国君之礼风光下葬吧。”
“至于那些士兵,把身强体壮的士兵收编,老弱病残的放回家,有军衔的大将先将他们留在国都暂不派回夏国,这段时间要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过段时间在做定夺。”
“剩余的这些,该抬去救治的抬去救治,该收殓的收殓,登记一份殉职名单,准备好抚恤金发放给她们的家人,记住所有人都要厚葬,断不能有半点亏待,我们刚接手了夏国,定要以怀柔为主,刚柔并进,才不至让人觉得心寒。”
信凌颔首领命,又说道:“主上派人来信说军师醒后,好好调养几日,即刻启程回国都,不容耽搁。”
“我知道了。”苏怡点头,此时已是疲惫不堪了,于是挥挥手道:“若是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
信凌走后,苏怡靠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后对对瑜舒说道:“我有点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顺便给我拿只炭笔,和一点稿纸。”
不一会一碗热粥下肚,顿觉来了几分精神,于是叫瑜舒搬来案几,直接摊开稿纸开始画起设计图。
羽儿如今再不能握剑,但至少得要有自保的能力。
瑜舒蹲在一旁熬药,时不时的就会来看看苏怡画的图纸,只见是个竹筒状的东西,前段和两段都密密麻麻布上了小眼,握手的地方有个不起眼的小机括,不知道又是什么稀奇的暗器。
画好图纸,对瑜舒说道:“我需要你为我炼制细如牛毛的银针若干,记住一定要是银针,银子够软,重量较轻,才能发挥功效,银针练好就请鬼奎全部淬上剧毒,最好是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瑜舒心头一凛,真是好歹毒的暗器,只要按下机括这成千上万的银针飞将出去,又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遇上的还有谁能活得下来?
看到瑜舒脸上惊诧的表情她只得解释道:“如今羽儿再不能握剑,总得有样顺手的防身武器,这个机括启动不需要太过用力,只需三根手指同时按对三个地方,即可发动,是再稳当不过。”
瑜舒连连称是,又仔细问了几个细节该怎么做,这才收下图纸。
此时苏怡望着窗外的春暖花开,不住叹气,信土再美,终非吾土,此时心中满是惆怅,想到再过两月就是刘天羽的册封大典,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心酸堵闷,心念一动顿觉又是满口的腥味,只得强逼自己稳住心念。
“苏姐姐。”
瑜舒见苏怡脸色煞白,刚才还未刘天羽画了暗器图,现在她肯定又在为刘天羽的手而自责,不免劝道:“苏姐姐,你不要这样自责了,这只是纯粹的意外,谁也不能料到的事。”
“羽姐姐也没想到夏王会突然发难,你对羽姐姐这么重要,值得她豁出信命保护你,相信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这事一提起,又戳中苏怡心中的痛点,眼睛立马红了一圈,双手死死的抓住被角,狠狠道:“怎么能不怪我?都说做人要留有三分余地,莫要把人逼入死地。”
越想越是自责,自己在这事上吃的已经不是一两次亏了,可是却从来没能长个教训。
“我却半点转寰之地也没留给夏王,他要发难于我也在情理之中,却不想生生累了羽儿……这事说道底还是该我负全责。”
瑜舒看着苏怡脸色一分分白下去,急得大跳,立马坐在她身边打算安慰她,不料却笨手笨脚的不碰掉她的枕头,枕头之下放着一个本子,上面写满了她看不懂的文字,还有一张地图。
她有些好奇的打开地图,只见上面勾画了各种路线。
“这是什么?”她问。
苏怡看着那个本子,心情更加复杂——那是她抽空写的旅游攻略,上面记载了各处绮丽风光,神奇景色,各地特色小吃,特色风俗……本来打算了完手里的事就去游山玩水,却不想……
那段时间她总会向瑜舒打听各地风度人情,然后都瑜舒看不懂的文字一笔一划的记录下来。
想那时自己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向往,而如今刘天羽为了她手废了,一切又成了空谈,她是注定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