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该碰我的。”
气氛有一丝凝结,男子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你收下了我的珠子。”
“收下耳坠时,我根本不知道你是精怪,以为你是我的嗣子,你不是一直假扮他的么。”像是想起了什么,贾裕转身从箱子里寻出那副耳坠递给他:“我听人说,只有青丘九尾狐魅才有送珠这个习俗,我们凡人嫁娶是要循六礼的,你是小妖,可能还不懂这些,因此闹了误会。”
贾裕清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得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那精怪像是懵住了。
贾裕趁这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良久,虚空之中才传出了两字:“清怀……”
那狐魅不接耳坠,贾裕只得将耳坠放在桌上。她问道:“清怀,你如何就变成我的嗣子了呢?那我的嗣子谢珧,此时又在何处?”
清怀道:“谢小郎救过我,他死前将他的家人托付我,要我好好照顾。”
纵使已有心理准备,贾裕还是被这噩耗震得浑身一抖,她强忍着泪,又道:“他因何而死?”
“他在蜀中遇见匪类,我赶到时,已是无力回天。”
贾裕的手背被一另一只温热的手贴上来,她看不到,却也明白对方的好意。只是人妖殊途,既然对方并无恶意,她便不想让这只小狐魅行错了路。
贾裕反手抓住清怀的手,将耳坠放入他手心:“耳坠你收好了,人与狐狸并非同类,今后你若遇上喜欢的女狐狸或是其他精怪,你再将它送出去。”
☆、第 9 章
耳坠还到那狐魅手中,贾裕有些不安得听着对方的动静。
清怀没有说什么,将耳坠收了回去。
贾裕见此,终于放下心来,这个小妖还算明白事理。
清怀道:“贾家明日会来人,阿念千万不可跟着回去。”
看来郭氏等人已是等不及将她当做诱饵抛出去了,清怀的这番好意,贾裕自然是要领的:“我省得,多谢。”
“不用与我见外。”清怀叹了一声,语气显得尤为落寞,贾裕心中突然升起的一股负罪感,仿佛她才是那个吃完就跑的无耻之徒。
她忍不住关照了一句:“世人皆厌精怪,莫让他人知晓你的身份。朝中尤其是那张华,他懂一些降妖之术,心胸又极为狭隘,莫要对上了。”
清怀轻笑了一声:“好,我听你的。”
贾裕听着这话,心漏跳半拍。暗道其不愧为狐魅,这般会撩拨。
烛火燃得噼啪响,贾裕等了等,对着虚空问了一声:“清怀,你还在么?”
“我在……”
那狐魅温温暖暖回了一句,像是根本不知与她独处一室有何不妥,相当得不害臊。
贾裕一噎,都不好意思赶人,不对,是赶妖了。
贾裕双眼飘忽,她心里头还是有些惧意,等了一会儿,又问道:“还在吗?”
狐魅依旧回了一声“在”,听那声音,像是半点未动过。
贾裕绞着衣袖问他:“你不回去休息?”
“今夜风大,我忧心你会害怕。”
贾裕无语,这小妖竟是不明白,和大风相比,她更是怕他啊……
“我不怕风,你无须担心。”贾裕说道,赶客之意尤为明显。
清怀一再确认无碍,这才施施然离去。
贾裕虽看不到,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一步三回头的黏腻。她虽还是不适,却也舒了口气,耳坠这小妖收了回去,前天夜里的荒唐事应当是可以揭过了。
贾褒总是说,阿念会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直接。
贾裕觉得,阿姊是拐着弯说自己笨。
现在她觉得,她的确是挺笨的。
看着一早候在门外请安的“谢珧”,贾裕扯着嘴角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按理说,这小妖还算良善,被她撞见本身,又收回耳坠,理当逃去才对。可他竟还顶着谢珧的皮囊,当做无事般堂而皇之出入宅院。她竟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
看那“谢珧”行了一礼,嗯……很有谢家风骨。等“谢珧”脸一抬,贾裕一看便知不是谢家的种了,谢珧虽洒脱喜游,却是严守家训,面上往往不辨喜怒。以往这狐魅为了掩人耳目总是显出端正模样,如今露了马脚,便也不愿再装模作样了。
“谢珧”嘴角噙笑,一双凤眼似带勾般挠人心窝。
贾裕被那“贼眼”看得烧心,扫了身边一圈丫头,竟无一人发觉不妥来。
定是用了妖术,贾裕心下肯定。
“娘子,郎主又送来一对珍珠耳坠。”
小鬟捧着个匣子给她看,贾裕看着里头的“珍珠耳坠”,胸口一闷,险些要晕过去。
这时“谢珧”开口了:“我见阿母不喜欢之前那一副,就另寻了一副,希望能得阿母欢心。”
这根本不是喜恶的问题!
这公狐狸分明是故意抬杠!
她都说人妖殊途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