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面有凄凄,很是不忍。
贾裕听出阿青话语中的笃定,一时喜落成悲,恍惚了半晌才问道:“那又会是谁呢?”
不等阿青开口,外头突然起了动静,贾裕忙开门查看,一个丫鬟突然跑来说道:“娘子,娘子的亲娘李夫人那儿捎了口信,说是李夫人不能动了。”
什么叫不能动了?
“我去看看。”贾裕没有让人备马车,直冲进马厩,选了一匹马便冲了出去。
谢家贾氏孀寡在街上策马奔行,此事必将穿得沸沸扬扬,有碍家风。可贾裕却是管不了这些,若李氏真出了事,要她如何能面对贾褒?
贾裕不敢相信,只不过一日不见,人怎会有这般大的变化。
昨日还好好的李氏,今日却躺在了卧榻之上,触手冰凉,人已去魂。
贾裕跪在床边,此事冲击太大,她好半晌都没缓过神。
“这是怎么回事?”
平妪含泪道:“夫人每日早上都会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今日也不差。吃了一碗米粥,连说了几声香,就要去院子里晒太阳,谁知不知从何处闯出一只白狐狸,直扑夫人面门,夫人就……”
平妪掩面哭泣,已是说不下去。
白狐狸?
“那狐狸在何处?”
“那畜生,一溜串就没了影,也寻不到了。”
贾裕瘫倒在地,一时房内只听闻起起伏伏的哭喊声,好不凄惨。
突然不知从何处跑来了一个丫鬟,拉着她就往外头跑去。后头的哭喊声越发凄凄厉厉,如同火星子一般追着她,灼得她的后背发烫。
她回身一看,那些丫鬟妪媪,甚至是躺在床上的李氏都化成了重重的鬼影,用一双冒着火的黑窟窿眼看着她,可怖异常。
“这……这是什么?”
“娘子别怕,跟着我跑就成。”那小丫鬟也不知往后扔了些什么,霎时身后一片哀嚎,她的眼前也渐渐清明起来。
待出了门,那张华牵着一匹马儿站在一棵杨树下,身边是她的亲母李氏。见她出来了,俱是欢欣。
贾裕回身看去,方才的李氏宅院,已成了一片荒野之境。只不过这荒野之处的景物着实有些眼熟了。
贾裕看着李氏有些吃惊:“亲母,你没有事?”
李氏面带焦急,抓着她的手道:“阿母没有事,是广武县侯救了阿母。”
贾裕看向一旁的张华,面带疑虑,只见对方捋须一笑:“不过是精怪蛊惑人心的小伎俩,不足挂齿。”
“精怪?”
带她出来的小丫鬟说道:“之前侯爷就瞧出娘子身边似有精怪缠身,只是那精怪来去无影,尚未化形。昨日侯爷见娘子与夫人来此地寺庙,故而来此一探,果然发现这寺庙也是那精怪所设。今日那精怪果然诱李氏和娘子到此地,加害娘子。”
贾裕之前未注意,待此时才仔细看了这小丫鬟的模样,也是一惊:“寅小?”
寅小一笑:“难为娘子还记得我。”
贾裕脑子不够用了:“你怎会和广武县侯有干系?”
“我本就是侯爷的人。”
所以说,那张华觉察出她身边有精怪,遂派了人潜伏过来探查情况的?
见贾裕面色不佳,张华也道:“怕吓着娘子,因而未敢和娘子提及。”
张华此人学识过人,可酷爱显摆自己捉妖本领,只要听闻哪处有精怪,都会想尽办法将精怪捉住烹杀。
贾裕不喜他。
“你弄错了,他应当不会害我的。”
贾裕话一出,李氏火了:“阿念,你说的什么傻话,方才是什么境况你难道不明白,你差点就被那精怪害没命了。”
贾裕仔细理了理头绪,她在贾家遇见伪装成平安所扮成李氏的精怪,后来又有精怪以李氏为名用障眼法诓她来此地。这两件事到底是一只精怪所为还是两只精怪所为,若是一个精怪为何多此一举,若是两只精怪是否是太过于巧合。
她在寺庙之中被那些鬼魅围困,寺庙是清怀施法变幻而来,那要害她的极大可能是清怀,可此事与平安有何干系?清怀是否认识平安?那些鬼魅提到白狐狸,可平安是红狐狸,难道清怀是白狐狸……也有可能,可为何要单单提起此事,还是那些鬼魅随口一说的?
最关键的一点,清怀为何要害她?若是想害她为何现在才动手?都说有些精怪会吸人精气,她也注意着,可她不仅身体没有损害,反而一些小病也没了。而且那公狐狸在床上总爱黏糊着她,完全看不出一点忍辱负重的样子……
贾裕脑仁疼。
“只是那精怪逃得快,没有抓到……”寅小可惜道。
张华沉吟片刻:“那精怪的气息你还记得么?”
寅小道:“自是记得。”
张华转身对贾裕道:“那精怪之前逃窜,被我打伤,如今更不知在何处?为了安全起见,我让寅小跟着你,她会些驱邪术法,必要时能护得住你。”
贾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