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动摇,却又露出不可能的神色,「是女子?那不对。」
「她有一个表哥,我查不透他底细,只知他大约十八。身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他俩脸生得像极,倒是真的。」
南宫钰轻轻吸了一口气。严霜梅这两天的位置距离比武台很远,她必定是没有看清楚王云生的长相,可是,他还没决定该不该把王云生的事告诉严霜梅。
他只是想从严霜梅身上查查王云生,当然不是想让严霜梅认亲。毕竟,他还是认为王云生身上必定有问题,要是严霜梅心有顾忌,不让自己擅动王云生,那就麻烦了。
「在哪里?」严霜梅的脸色一下子煞白了。
「师姊待会引开江府守卫後,不如找个时间过来此处看看,我让师姊先见见那个邵枫再说。」
「好!我待会会过来,我不会进门,就从外面看这麽一眼!」严霜梅咬咬牙,她本来只是要把江府守卫引开罢了,不应该再回来,不过,南宫钰都这麽说了,由不得她不动心。
「还有,师姊知不知道穆大哥也来了?他易容来见师姊一面……就是那个代沙。」南宫钰的声音很轻,轻得感觉不出严霜梅是否听见了。
她没有回答,不过,南宫钰看见严霜梅匆忙离去的背影,似有一瞬间的停顿。
***
「这……汤药一碗接一碗煎,这是第几碗了?」
静谧的迎宾馆偏房角落,几个一直忙着递药倒水的弟子忍不住在那个不许任何人靠近的房间外窃窃私语,彼此问了起来。
「换了药方子以後,要端第五碗过去了吧?」
「奇怪的是,沾血的衣裳都换了好几套,刚刚又要了热水……」有个弟子怯怯地探头朝百尺之外的宁静房间探望,语气里带着疑惧和极端好奇:「才没多久的时间,血竟流成这样!那人还能活吗?」
「你知不知道,後来那帖药里,还用上了带毒的偏门奇药血棘苓!府内根本没有备上这种怪异的药草,还是去找那两个苗疆异族之人才勉强拿到一些……」
「嘘,屋里有人出来了!」
看见王云生打开门,露出那张淡无表情的俊秀面容,几名站在房间外百尺处的江府弟子立刻别过头去,作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药好了吗?」他仍像之前数十次开门要东西时一样,整个人都没有离开门槛,於是,那些意图窥伺屋内状况的弟子们,勉强也只能看见床帐是被牢牢拉拢起来的。
「好了,好了!」负责端药的弟子小心捧着刚煎好的药走去,轻轻放到王云生手上,很小心的问:「王少侠,那个……这帖药所需的血棘苓不够再煎一服药了……是不是换个方子……?」
王云生紧握药碗,氤氲的热气蒸开来,他的眼神显得阴晴难料。「不必再煎药了。现在替我备几壶烈酒。後劲越强,越烈的酒越好!」
说也奇怪,王云生後来弄给她喝下的那帖药不知是什麽,她本以为自己不知何时就无法再睁开眼睛,但连续喝了四碗那种苦药,再睡醒的隔日,她的力气竟突如其来地恢复,原本淅沥不止的天癸亦停了,除了身上酸软依旧,精神却是异样的好。
王云生刚走进门,便看见郑思霏试图翻身下床,但身手还不灵活,差点跌倒,此时撑在床沿摇摇欲坠。
他猛然放下端在手里的食盘,跨步奔上前去,一把将她已现纤细的腰身捞住。
「思霏,你还没好全,做什麽?」
她在王云生怀里一挣,并不说话,指着门边还在冒热气的那桶热水,颊上淡淡现红。
王云生立即了悟,轻手轻脚把她放回床上坐好,「先把药喝了,我再扶你过去。」
「我已经,停了……都好了,不必再喝药了吧?」这次,她不像先前一样乖乖喝药了。她明知道这几日都是王云生贴身照顾自己,她的初癸情况,王云生都清楚得很,可是,当真要她亲口对他说,她还是羞赧难当。
王云生依旧把药碗端到她面前,仍像之前一样举匙喂她。「对,这是最後一碗。」
「……我自己喝。」她低头不看他,伸手去接药碗。
王云生没拦她,只是与她并肩而坐,将药碗递给她,看着郑思霏颤颤捧着碗,就着碗沿小口小口的轻啜,药很苦,味道也很糟,她偶尔会停下来蹙眉,稍停一会,才又续喝。初癸折腾了这些日子,总算结束,郑思霏的模样也有了极细微却令人在意的变化。她的身形曲线开始绽露,本来略显刚削的双颊线条此时已趋柔缓,双眉虽然还是带着长年培养出的英气,但现在眉头淡淡皴起,活脱脱就是个清美女子,即使身着男装,再也不会有人错认她的性别。
像是一尊本已塑形完成、但迟迟未曾决定性别的秀丽瓷像,又经过一次细部雕整,总算决定出削窄的肩,柔润的手臂,微微凸出的襟口,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腿。
她仰首喝掉碗底的药汁,碗内显然还残余些许苦渣,郑思霏闭眼蹙紧眉头,难以下咽的最後一丝墨色药液沿着唇角滚溢而下。
衬得她前几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