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后,蹭地一声站了起来,直瞪着眼看宁玉。
这个人,前一秒还靠在自己身上,后一秒就去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当媳妇儿了?
赵臻实在看不下去那副母慈女孝的场面,于是扭头气冲冲走了出去。
已是傍晚,天边的云彩染了血一样的猩红,落在远处的山坡上。没一会儿,身后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身。
赵臻没有那个耐性等宁玉袅袅婷婷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她转身骂道:“你见过我哥吗?你怎么能跟我妈说那种话?”
宁玉一点也不急:“你哥坐牢又不是只三五年,不给你爸妈一点盼头,怎么瞒得下去?”
“那也不关你的事!”
宁玉笑了,嘴角呷了薄薄的日暮流光,眼底温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呀。这样,你就甩不开我了。”
赵臻愣了愣,宁玉茭白的面容和身后的霞光辉映,灼灼刺着她的眼,她声音软了下来,却仍旧保持着倔强:“我们的事,不要扯上我家人。”
“我们的事?”宁玉眼角一挑,流目盼兮,“我们的事,是什么事?”
赵臻直勾勾盯着她精致的脸,宁玉挂着轻松玩味的笑意,她的自在从容和自己的焦躁忐忑形成强烈对比,像是一种讽刺,这如同在赵臻的心上泼了一把油。
赵臻冷笑了一声,然后逐渐攥紧了拳头。
“你在这等我。”
赵臻从家里背了一个背包,一路小跑到宁玉面前,顾不上自己还喘着气,二话不说地拉着宁玉走。
宁玉挑眉,没有问赵臻要带她去哪,任凭赵臻拉着自己,脚步匆匆,赵臻眉头紧蹙,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像生着闷气,宁玉倒觉得这样的表情有几分可爱,所以甚是开怀。
赵臻带她上了山,逐渐暗下去的夕阳光辉从掩映的树叶缝隙间洒下,脚底下石头砂砾有些硌教,冷的湿的风吹拂着头发。
路线弯弯曲曲,实在不像供行人走的路。按赵母的说法,这山平常附近居民常走,踏青时节也有不少人来野营,应该有条好路才对。
宁玉把疑惑都藏在了心里,安静地跟着她走。赵臻在她前面领着路,所以总是踩在比自己高的位置,瘦小的身子迎着衰弱浑浊的光,像飞蛾扑火一样呈现出一种特别坚强勇敢的样子。
或许是疏于锻炼,或许真是不再年轻,宁玉对着看起来还悠长的路叹了口气,可赵臻一副下了什么天大决心的样子,宁玉也不愿意舍弃了接下来的行程,便上前扶着赵臻的肩偷一点懒。赵臻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等天真的暗到看不清路的时候,赵臻从包里取了探照灯,顶着一束白光冲宁玉阴森森地笑。宁玉“嘶”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来时的路,已经掩映在昏暗之中。
“喂,你带我来看星星吗?”宁玉虽然这样问,但也知道这种说法太说不过去了,因为她们并不在山顶,也不在沿途有路灯的区域,而在黑黢黢的半山腰上。只有赵臻手里的灯发出灼目的白色光芒,宁玉伸手遮在眼睛前面,表情满是轻松和好奇。
“说吧。”赵臻神色冷峻。
“说什么?”
“别装傻了。”赵臻说,“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宁玉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你确定要我跟你打直球?”
“……”赵臻被梗了一下,她无法忍受这种被动的境地,扬了扬手里的探照灯,“你再装傻,今晚可就下不了山。”
巨大的白光照耀在宁玉的胸口,宁玉皱了皱眉,不退反进地用手掩着光,逼近赵臻。她语气隐晦莫测,像洞悉了什么似的,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喜不喜欢你,对你很重要?”
“当然不重要!”赵臻想也不想地绝口否认,她顿了顿,努力缓和着呼吸:“只是烦,很烦。”
她被一种焦躁感和无力感束缚着。宁玉的泰然自若和软硬不吃更让她觉得疲惫和狼狈。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这是无理取闹,只是面对着宁玉,就有一种不可克制的情绪在滋生和叫嚣。
夜风席卷而来,赵臻觉得有些凉,刚抚了抚身上,宁玉就靠了过来。
赵臻一惊,又因山地不平而不敢用力推她,就被她长手长脚地揽在怀里,满怀的馨香,花蜜似的充盈在被她圈住的空间。
手上的灯被她轻巧地拿去,然后黑黢黢的山谷里坠落了一道流星,光圈在夜里逐渐衰弱,最终被吞没在黑暗的深处。
赵臻瞪大眼睛看着探照灯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如放映灯般在夜幕上投射出浑浊的白色光线。
“你疯了?”赵臻挣扎着,却扭不开宁玉束缚她的胳膊,拧着脖子拼命往灯坠落的地方看去,可是为时已晚。
耳畔宁玉咯咯笑着,温热的气息凌乱地扑在耳边。
赵臻绝望地看着天,这个女人简直有一百种方法把她气疯。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一时冲动带她上山,还避开了沿途有灯的有野外露营的区域,选了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