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如此,爹怎会把我嫁给他?”
“他这样告诉妳?”
面对疑问,她呐呐地应了声是,然而对方却沉默了,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我若早知道会这样,就不会甚么都不告诉妳了。”
吕老爷告诉她,他们与夏家原是指腹为婚,然而夏家的老爷夫人早逝,如意也在幼年就到了国外,原本就只是口头约定,并未写成婚书,这几年他们家声势水涨船高,吕老爷也不想为了这事情刻意向夏家人提起,这门婚姻,说的好听是重情重诺,说得难听,还是高攀。
然而夏蔚岐却在送如意回来的时候,主动的提了这件事。
他还说夏晃为人,虽不检点,但对于自己家人还是会尊重的,吕老爷想,假如如意能成为夏家人,少不得夏晃不会再为难她。一来二去,就让他下定决心要将如意嫁给夏蔚岐。
只是他没想到,如意竟然胆大包天的做出了这种事。
吕老爷指着她叹了又叹,“妳,妳这让我拿妳怎么办?这孩子,这孩子不会是林大夫的?”
吕如意咬着下唇,默默的点了点头,“爹……您让我跟他,离缘吧。”
“离缘?说得好听,甚么离缘。妳犯了这样的错,让人出妻都算事小,以后街里相邻会怎么看妳,妳日子还要不要过?还要不要活了?”
“只要您还要女儿,女儿就能活。”
吕老爷气得说不出话,又是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几声,然而吕如意就是跪在那与他僵持着,末了对方一甩袖,“罢了罢了,灵儿,还不扶妳小姐起来,有身子的人别跪坏了。”
吕如意的双腿酸麻,险些站不起来,倚在灵儿身上,向吕老爷道谢,然而眼泪却止不住掉了下来。
又过了两天,夏家老夫人亲自来了,吕如意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提着一颗心迎接她,然而对方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反而是来劝她回去,语言间对方竟也知道她有身孕的事。
她拉着她的手慈祥地说:“有身子的人别斗气了,早点回来,奶奶给妳安胎。”
沉默地看着对方布满皱纹的脸,和蔼的笑容,吕如意难受地抽出了手,对她说:“奶奶,我不会回去了,我跟他,夫妻缘分已尽。”
“怎么说话的,妳们都有孩子了,还说这些孩子气的话。”
吕如意犹豫地想,是不是要这样对一个老人,然而她若不这么做,到最后还是得伤她的心,因此,她还是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选择这么说:“……这不是他的孩子。”
老人的笑纹黯淡了,而吕如意再下一城,“这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我成婚前已经跟人……”
老人试图挣扎,她前倾身子,抱着她的肩膀:“会不会,会不会是搞错了?你们成婚也要三个月了。”
“我们没有圆房,从来没有。”
老人的唇角逐渐下弯,双眉倒蹙,形成一个压抑愤怒的表情,她沉默地看着吕如意。
吕如意维持着跪姿,对她说:“奶奶,让他休了我吧。”
老人愤怒地给她一巴掌,“不要叫我奶奶,我们夏家供不起这种不守妇道的媳妇。”
脸上的麻痛比不上心里难受,她深深地低下头:“谢谢您,老夫人。”
至此,吕如意算是斩断了她对于夏家的退路,在吕家安了家。
亲情是包容,吕如意的后娘三天两头的派人送补品,还对她说了许多怀孕应注意事项,吕老爷虽然嘴上不待见,却也是会透过灵儿关心如意养胎状况。在如此关怀之下,吕如意逐渐有了真心的笑容。
吕如意不大出门了,然而她偶尔会跟灵儿去抓安胎药,头一次让灵儿自己去,她空手而回,她说,林大夫说得诊了脉才行。
因此吕如意少有的出门就是去看大夫抓药。
她觉得自己这是饮鸩止渴,为了见林文庭,或者,为了跟他有这一点互动。不只一次她看着对方沉默的把脉时,想要脱口而出。
但对方谨守分际,疏离地医病关系。
反而是彩莲与她的互动逐渐增加,彩莲很喜欢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话,也会摸她的肚子,语言间,似乎很羡慕吕如意。“彩莲姊,要不早点跟林大夫生一个?”
彼时林文庭午后出门采药,她们坐在店铺的后院,彩莲闻言收了笑容,对她说:“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甚么?”吕如意问。
“妳看,”她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我16岁就嫁给他,虽然他待我很好,但那时,我其实有个很好的青梅竹马,我爱的人是他。那一天那人找到我,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那时好像魔怔了……我、我趁着他不注意跟那人走了,可妳看……这就是代价。”
“……”吕如意瞪着她说不出话。半晌,她才问:“妳又为什么回来?”
彩莲落寞的说:“因为我知道,文庭爱我,他会对我好。如意,妳会看不起我吗?”
“能被爱,确实是幸福的。”吕如意的视野有点模糊,她低下头,眼泪掉在裙子上:“不会的,彩莲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