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潜揉着眉心, 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呢,你哭了吗?”
陈澄轻轻“嗯”了一声,带了点倦怠的尾音,又补充:“还好,没他哭得那么丑。”
骆佑潜朝她伸出手,陈澄很快回握住。
***
夜间暮色很快扩散开。
他们下楼去小区的绿化道边绕了几圈,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上站着一群老头老太,正优哉游哉地打着太极。
穿着薄薄的红边白衣练功服,跟感觉不到冷似的。
不过天气确实是渐渐回暖起来了。
陈澄牵着骆佑潜的手,不时低声提醒他注意脚下,跟老夫老妻似的。
他们也没在楼下绕太久就回去。
陈澄先前伤的腿倒是也好得差不多,起初她还担心不知道怎么跟骆佑潜解释,这下直接连借口都不用找,他看不见。
现如今,膝盖上的伤已经结了层痂,待脱落后应该就完全看不出这块地曾经受伤过了。
骆佑潜毕竟还要准备高考,事情牵扯上陈澄时性子又冲,她不想让他担心。
一回去陈澄便进浴室洗澡,洗完才发觉没拿睡衣进来,于是仗着骆佑潜看不见,也更加随意起来,直接裹着浴巾赤着脚跑出来。
三分钟前,骆佑潜往左右眼各滴了两滴眼药水,又闭了一会儿,再睁开时竟然模模糊糊看出了点影子。
沙发茶几之类虽不真切,可也能分辨得出。
他一走进陈澄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陈澄蹲在地上,在找衣服。
影影绰绰的,淡蓝色的浴巾从胸前环过,皮肤极白,起伏有致,身上似乎还散着浴室里温热的水汽,肩胛骨凸起,像一座隐于雾中的青峰。
不大明亮的床前灯亮着。
陈澄的头发湿着,水珠顺着发梢落进浴巾里头。
小腿的线条非常美好,紧致而削薄地消失在浴巾下摆,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那。
骆佑潜视线向下,而后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我操!”
陈澄被他的声音吓了跳,随便拿起一件衣服挡在胸前,而后才想起来他看不见,才少了几分尴尬。
骆佑潜抿唇,怕克制不住,没敢盯着她看,仍垂着视线。
他轻声问:“晚上,你能跟我一起睡吗?”
“……”陈澄眨眨眼,“啊?”
“我想跟你一起睡。”骆佑潜抬眼。
陈澄无奈,直接开口发出警告:“别想撒娇,跟我用这套没用。”
虽然她已经无数次因为骆佑潜娇里娇气的撒娇而缴械投降了。
“可是我们在医院就睡过一张床。”骆佑潜说。
不提这个倒还好,一提起这陈澄就想起那天晚上他去厕所解决的事儿,登时脸上又要烧起来。
“现在两间房呢!”陈澄瞪他,“那会儿是只有一张床。”
而且你还撒娇。
骆佑潜抿了下唇,突然大步朝她走来,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俯身时含糊不清地说:“那你给我亲一会儿。”
陈澄抱着衣服的手还抵在胸前,骆佑潜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上柜门。
眸色深得可怕。
温柔、克制、放纵。
“宝宝。”他哑着嗓音亲昵地叫她。
杀伤力十足,陈澄不可控地觉得脚软,一边攥紧了浴巾,一边强撑着站直,仰着下巴任他亲吻。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能哄他高兴,真做到那一步了又怎么样呢。
徐茜叶之前就跟她说过,她太懂得保护自己了,虽说这没有错,但她有时的确羡慕徐茜叶的性格。
风风火火,喜欢你就把一切好东西都给你,不喜欢你根本连好脸色都不送你。
而陈澄总是笑脸迎人,很少有情绪的外露,遇到有人想破开自己的自我保护界限,便会警铃大响,落荒而逃。
骆佑潜是个意外。
是他不容分说地把自己从保护圈里拽出来,拽进了他的保护之下。
陈澄顿了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主动而热烈。
骆佑潜明显没料到她会这样,动作停了一瞬才紧接着压上去,彻底把陈澄抵在了墙上。
陈澄喘着气儿,食指推开骆佑潜额头,红着脸说:“上次在医院,我们睡一张床的时候,其实我没睡着。”
我知道你爬起来去厕所是去干什么勾当的。
谁知骆佑潜丝毫没被撞破的尴尬,而是内敛地低了下头暂表歉意,而后诚恳道:“你睡在我旁边,我忍不住……”
“那你还让我跟你一起睡?”陈澄笑起来,“小伙子,意图不轨啊。”
“不是,你不说我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骆佑潜垂眸,“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块儿。”
陈澄抬头亲他,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眼睛亮亮的,语气轻佻又勾人:“那我要是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