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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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佑潜从包里取出纸笔,坐回椅子,开始在草稿纸上刷刷刷地演算。
他眼下都产生了一层淡淡的青色,他当真是完全放手一搏,为了考上F大,也为了和陈澄在一起。
最近几次模拟考他成绩都还不错,可要考上F大仍然没十足的把握。
陈澄进了卧室,脱下拖鞋,垂眼便见到脚背上的乌青,是被高跟鞋踩出来的。
不算严重,涂过药膏也已经不那么痛了。
她不想瞒骆佑潜,可又不愿意他在高考压力下还要操心她的事。
陈澄坐在床沿,叹了口气,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开始拆快递。
骆佑潜刚刚算出压轴题的答案,就听到卧室突然一声尖叫,随即是噼里啪啦东西到底的声音。
他几乎是没反应过来就冲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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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的彻底,密布的乌云漫无边际地扩散,凉凉的月光透过窗户。
陈澄蜷在床头,目光死死地落在那个快递盒上,连身子都有些抖,打开快递前她本身精神状态就不大好,又受到了那样的惊吓。
骆佑潜三步并两步冲到陈澄面前,用身躯挡住她视线,按着她后脑勺把人一把摁进自己怀里。
陈澄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也不由自主控制不住力气。
她反应过来,骆佑潜在生气。
他其实很少生气,尤其是在她面前,就连当时被宋齐摆了一道险些失明都很快镇定下来。
可出口地声调却又噙着万分宠溺,声线轻柔得像是怕吵醒她:“嘘,没事了,没事了,别看,我在呢,宝宝。”
他的手在陈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温声哄着:“别怕,我一会让就把那些处理干净。”
陈澄在他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了僵直的脊背,放下了那个她最常有的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
这个人,给了她无条件的宠溺和偏爱,他包容她的所有,她的伪装,她的过去,她性格里大大小小的缺点。
让陈澄可以无条件的袒露自己所有的不好的缺点的不好的情绪。
陈澄轻轻呼出一口气,睫毛扑闪着:“我没事。”
“闭眼。”骆佑潜说。
陈澄乖乖闭上眼。
骆佑潜松开她,视线在她脚背时彻底阴沉下脸,可他来不及问什么,只能先去把那些掉落在地的秽物弄干净。
他扯了张纸巾,把那些老鼠残骸包起来重新扔进箱子里,放到卧室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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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他声线晦涩,尾调却翘起,像是钟蛊惑,又包含了太多难言的情绪。
陈澄看着他的眼睛,如亘古的银河,将她从四面八方裹紧。
陈澄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见他神色越发不善又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很快被骆佑潜反握住手。
“对不起。”他低着头,“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就是怕你说这个。”陈澄叹了口气,又揪了下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里,“这个事,可能就是我要实现梦想前的阵痛,跟你没关系。”
“我应该去接你的。”
“你还在上课呢那时候。”陈澄笑笑,“忘啦?”
“宝宝,这件事交给我解决。”骆佑潜把陈澄抱进怀里,攥紧她的尾指,“……我有时候会想,要是跟你没有这三年的时间差该有多好。”
那他或许就有了保护陈澄足够的能力。
这种看到陈澄被人欺负的模样实在不好受。
骆佑潜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快点长大,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大多数眼里的男孩。
陈澄笑着,偏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跟他打趣:“可能我就是喜欢比我小三岁的呢?”
而后又认真说:“我们在一起后,我从来没觉得你比我小的那三岁是什么阻碍。”
陈澄对于“男人”的概念,骆佑潜身上都完全具备——责任、能力、拼搏、勇敢、毅力。
在她遇到骆佑潜后就知道,她不会遇上比他更好的。
也不会遇上更喜欢的了。
骆佑潜终于扯了下嘴角笑了一瞬,手指轻轻按在陈澄的脚背上,心疼得不行:“疼吗?”
“不疼了。”
骆佑潜几乎都不敢看,只觉得多看一眼就多心疼一分,只怕烧起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
等终于把陈澄哄睡了,骆佑潜在床边看了会儿。
顿了几分钟才捞起手机起身,轻轻关上了卧室门。
他没有把那包裹直接扔掉,神色不善地盯着看了会儿,他把盒子放到门外角落,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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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街道没什么人,偶尔有几辆奔驰的车辆掠过。
骆佑潜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于窗外的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