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还推了卞维武进公廨所,这事体她也是听人讲过的,难怪吕三盯着永福门,又要整卞老二呢。
“汪太太来啦,正等你,三缺一呀。”这时,九号门开了,李太太从九号门里探了个头出来,她吃过午饭,就过来李家这边跟虞二奶奶闲聊,一起的还有莫守勤的太太月娥。
“不好意思,久等啦。”汪太太便讲,还好奇的回望了一眼正朝巷子里走的吕三。
“这吕三就不是个东西,属貔貅的,只要是钱财,什么都要往肚子里吞,当初虞园,若不是虞大小姐有手腕,只怕早就进了他的口袋了。”李太太边讲,边挽着汪太太进九号门,虞景祺这时抱着小花从屋里出来,李太太轻轻的拍了拍虞景祺的头,便又讲:“便是这小家伙,当初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如今还不晓得什么境地呢。”
当初吕三是抬着虞景祺来跟虞家争虞园的,可虞景祺就是个傻子,若是当初真让吕三如愿,那事后哪还管这小子死活。
虞景祺没有反应,只是抱着小花坐在门坎上,呆呆的出神。
“听讲这回,荣家也叫吕三坑了?”汪太太这时又问道。
一听汪太太问这个,李太太便不由撇嘴:“倒也不是吕三坑荣家,人家吕三伙同茉莉坑的是玫瑰,荣兴这回是被玫瑰坑了,荣伟堂这几天疯了似的再找玫瑰。”李太太讲,只话音刚落,一个人突然从巷口冲了进来,一把扯着吕三大叫:“吕三,茉莉把码头仓库和南汇的田地都卖给你了,钱呢?我的钱呢?你敢吞我的钱?”
却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玫瑰,几天不见,玫瑰一下子就老了似的,原来烫的时髦的头风现在乱的跟鸡窝似的,一身青枝祺袍也是皱巴巴的,显然没有时间打理,眼泡红肿,眼下一圈更是青黑青黑的,这会儿她一把揪着吕三的领口喝问。
“你不要乱讲好不好,哪个吞你钱了,钱我都交给茉莉了,当初也是茉莉卖给我的,你要钱找茉莉去。”吕三一把扯开玫瑰的手,一脸没好气的讲。
“那茉莉呢,你把茉莉藏哪里去了?”玫瑰又扑上前喊,吕三这回有防备,用劲一推,将玫瑰推到在地上:“什么我把人藏哪里去了,茉莉是你的人,她去哪里问你呀,我哪里晓得,你不要再无理取闹,荣家可是报了案在找你,我还真在找你呢,这回你别想跑了。”吕三讲,又挥着手冲着手下讲:“扣起来,带回警察厅。”
立时的,两个手上就上前拖玫瑰,玫瑰用力挣脱,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吕三讲:“吕狗子,你会被天打雷劈的!!”。玫瑰讲完,又用力推开两吕三,一转身跑出了永福门。
“呸!这是想钱想疯了。”吕三重重的呸了一声。只周围一片寂静。虽然讲永福门这边因为虞家的关系,对玫瑰一向没有好印象,而玫瑰落到今日也是自作孽,但这吕三更不是个东西,黑吃黑,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自然更没人应和他了,便是平日最碎嘴的麻油婆,也撇着嘴角不言不语。
吕三悻悻的笑笑,有些下不来台。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听差又匆匆的进了永福门,在吕三耳边低语几句,吕三两眼一眯,随后就一脸兴奋,一挥手,招呼着几个手下讲:“走,我们去海关码头。”
然后一帮人就呼喝喝的离开了永福门。
“呵,又不晓得哪个要遭殃了。”翠婶撇着嘴巴讲,吕三手黑着呢。
“去海关码头,别不是跟卞先生两兄弟有关吧,讲起来,卞先生兄弟两个也有五六天没在永福门露面了吧。”有人啧啧猜测。
“可不是,卞维武是一直没消息,卞先生听讲这些天一直在海关里,讲是配合什么特使查账,但那个特使一直没露面,外面有传言,讲卞先生将卞维武藏在海关里,只等有机会送出上海,吕三一直让人盯着海关的,他自己这些天就盯着永福门。”有消息灵通一点的人讲。
这时,邓六从巷尾进来,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讲:“嘿,卞老二这回只怕是跑不掉了,确切消息,就在刚才,有人看到卞维文带了一个人出现在码头上,那人藏头露尾的,十有八九是卞维武。”
“哟,那这样讲,吕三还真是去抓卞老二了呀。”众人都不由惊呼,之前只是猜测,这一下倒叫邓六证实了。
虞宅二楼,翁姑奶奶走到阳台门边,探着头朝门口望了望,见虞景祺坐在那里没乱走,便放下心来,转身又一脸担心的问虞景明:“卞先生和卞维武不会真出事吧?要不要找人打听打听?”
“应该没事,卞先生带过口信回来,讲他心里有数,没事体,让大小姐不要担心,另外翁冒这些天也在外打听。”红梅撩了帘子进来讲。
虞景明没讲话,心里却想着,从一些消息传来,她觉得维文在下一盘棋。因为事实上,维武的事情并不大,这回维武是带着码头工人罢工了,可这回事件是由美华纱厂开始,然后麻氏响应,而她虞记更是煽动了糕点全行业的罢市,然后再有码头工人等各行业响应,而为了平息事件,市政府是承诺不追究大家的责任,而至于维武入的一个什么党,那就更不值得追究,要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