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这里有很多超级名模。”不知道是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 欧阳云在和何亚弥盯着不远处两个正在玩老虎`机的长腿模特的时候忽然开口。
何亚弥回头, 对着欧阳云笑了笑。
“嗯, ”她说, “她们很高,很美。”
何亚弥个子不高, 还没有到一米六,在这一大堆长腿模特之中看起来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学生, 加上东方人面容本来就显小, 一路上许多人都朝着何亚弥投来奇怪的目光。
“没错, ”欧阳云笑起来,“其实也有亚洲的模特儿, 不过妆容还是很神奇的, 有些不仔细看,其实也看不出她们是亚洲人。”
他胡言乱语着,何亚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视线只好胡乱飘着。
她的视野之中,忽然闯入了一抹红色。
那是非常亮眼的红色, 何亚弥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她抬头一看, 看见一个红色短发的女人正依偎在二楼的栏杆上,似乎正和她身旁的同伴说些什么。
就那一瞬间,何亚弥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就在那二楼,在那个红发女人身旁,一个穿着深蓝色礼服的女子正端着一杯金色的香槟, 黑色长发整整齐齐地披在脑后,显示出主人的一丝不苟。
何亚弥心中闪过许多念头。
诸如“她真的很适合深蓝色”之类。
她就站在楼下,一动不动,周遭嘈杂的声响仿佛戛然而止,四周如同被人按了静音键。
什么也听不清楚,什么也看不清楚。
眼前只有一个人,只有那个人勾唇而笑的样子。
她的浅浅笑意,看起来冷漠。
何亚弥其实心里非常清楚对方是一个冷漠的人,冷漠又残酷,不然也不会那样决绝地离开自己。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怎么说呢,不就是明知道对方不好,却还要像只飞蛾一般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吗?
连栀与庄妍正说着话,年轻英俊的侍者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酒水。
连栀要了一杯香槟,淡金色的颜色,她很喜欢。
“我要做一条香槟色的礼服,”连栀忽然开口说,“你不觉得这个颜色很美吗?”
“哦,”庄妍点头,“是挺衬你的。”
她说得毫无诚意,连栀却也不介意,她轻啜一口酒,庄妍忽然说道:“看,那里有个小妹妹看着我们。”
连栀便回头去看,一下子便看到了何亚弥。
人们总爱说巧合缘分之类空泛的词语,事实上连栀其实并不相信这个,就好像有人不相信命运,连栀不相信所谓“巧合”。
每一个“巧合”背后一定存在着所谓的必然。
从降生为人,童年,社交,家庭环境,心灵创伤……在存在的必然之中,这些条件创造了偶然。
好比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当人们沉浸在杰克露丝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中时,谁也不会想到沉没的缘由并不完全是撞击冰山的巧合,而是因为连接船体各部分的固定铆钉,竟然是用掺有矿渣的劣质金属制成的。
这些必然成就了偶然。
成就了所谓的巧合。
因此连栀也并不相信她在美国,在拉斯维加斯,在迷宫赌场,遇见何亚弥只是一场单纯的巧合。
她紧皱眉头,沉默地喝了一口酒,没有回应庄妍的话。
庄妍觉得有些奇怪,她回头一看,发觉连栀面容有些阴沉,她好奇地问道:“旧相识?”
连栀爽快地承认:“是的。”
“让我猜猜看,”庄妍兴致骤起,“这么可爱的孩子,难道是情人吗?”
连栀没说话。
庄妍便知晓,她笑骂一声:“你人渣啊,她看起来还没成年吧。”
“成年了。”连栀说,又一个路过的侍者端着托盘经过,连栀朝他招手,将空酒杯放在托盘上。
她动作丝毫不乱,庄妍看了看便笑了:“这样的孩子,很单纯的吧,你害人不浅啊。”
连栀道:“你以为我是你?我已经拒绝过了,你说的没错,还是个孩子,总是要受些磋磨的,要想成为大人,没有从荆棘上走过的话,不算是完全的大人。”
庄妍对这人的人渣程度叹为观止,她耸肩道:“好吧,那么现在人来了,你该怎么办?哦,她看起来像个傻瓜一直看着你。”
连栀转过身去,她没有去看何亚弥。
她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但是没有送到嘴边,她背对着栏杆。
她不知道何亚弥此刻心中莫念:转过头来吧,我想见你。
但是没有。
何亚弥看着连栀背靠着栏杆,她手中还拿着一支香烟,然后她离开了。
连栀没有下楼,她去了二楼的房间,显然连栀是这里的贵宾。
连栀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何亚弥落下一滴眼泪。
不管在哪里,不论是日本、中国还是美国,连栀永远都是身居高位,是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