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思前想后,想通了错过妳爸肯定会后悔莫及,所以还是如期嫁了,结完婚才发现那时候多想都是在杞人忧天。可是妈咪不会拿妳跟妈咪比较,只是这件事妳不能情绪激动地去处理,冷静的好好想一想到底想要什麽样的生活,嗯?」
此时杜父刚好走进客厅,看见女儿在哭,勐然一愣。杜母轻轻摇头,要他别张扬,她先将女儿安抚下来才好。
杜父一个大男人对这状况也只会手忙脚乱,于是点点头,杵在客厅裡听妻子跟女儿说话。
「宝贝呀,妈咪跟妳爸比都会站在妳这边,妳不要太顾虑我们,想跟谁结婚,想跟谁过一辈子,只要妳喜欢、过得开心,我们都同意的,知道吧?」
杜婉霏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接着崩溃大哭,靠在母亲肩膀上好片刻都止不住。她知道父母其实是乐见她跟秦东卫在一起,秦东卫才华洋溢,是前途看好的菁英,没有不良嗜好,将她交给秦家,父母很放心。
可是她从未让两方父母知道过,秦东卫在人前人后对她的态度是不同的,长辈们在时他会稍微温柔,可在他们交往的自始自终,那份冷淡总将她冻结得遍体鳞伤。
「妈??妈??呜呜??」她持续哭着,多年来的委屈,要不要继续结这个婚,这份压力直叫她喘不过气。
「哎呀,怎麽办哪?唉。」杜母揽着她,方寸都是心疼,对丈夫抛去苦恼的眼光。
杜父这才缓步上前,迟疑一会儿,宽厚的大掌才贴到女儿背上。
杜婉霏抬起头,看见父亲,又是一阵抽气大哭。
杜父捨不得地叹气,尴尬地清清喉咙道:「爸爸给妳靠,不用哭,谁欺负妳,跟爸说,爸找他算帐。」
「嗯??」杜婉霏心头一酸,无比懊悔让父母担心了,她纤弱的手臂一张,勾住爸爸的手腕,头枕在母亲肩上,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在她身边。至于秦东卫??她爱过,接下来,即将要放弃??
* * *
婚宴最后因为距离考量,决定办在台北市的徐州路二号会馆,地点一订,喜帖跟其他事情就好处理了。
就在杜婉霏下定决心的一週后,她依约到秦家,准备跟秦家二老去看婚纱。
她刻意提早到达,跟秦母说有话要跟秦东卫说,这便上楼,要敲门前,她鼓起了这辈子所有勇气,即使没有得到他同意,她也登堂入室。
秦东卫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一盏桌灯,桌面上四处是摊开的原文书,他不知在书写什麽。
「卫,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杜婉霏看着秦东卫挺拔的背影,满腔不捨跟激动,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只是一句:「很重要的事。」
秦东卫停住,头也没回,拾起一本书在掌中翻阅。
「快说。」冷漠,无视,淡然。
他就是这麽冷酷无心的男人。
她深爱他,曾经连他的冷淡她也能爱,可真得面临要携手一辈子,她发现原来女人需要的是愿意呵护自己的男人,她也不例外。
这场交往裡她也对不起他,因为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形式。
想通了,杜婉霏微微笑了,很轻很淡,像一坨棉花被风吹起后无声落下。
「对不起吵到你了,可是我一直都想知道,你爱不爱我。」她顿了顿,问道:「你爱我吗?」
她看着他宽阔的肩,捲在肘间的袖子,灵动运转的手指,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秦东卫却只是研究着资料,头也不回地道:「妳别跟我妈一样拿狗血爱情剧那套来烦我行吗?」
呵,狗血吗?
或许吧,她骨子里还是有点浪漫绮想的。
杜婉霏真的笑了,这次她不哭,她把哭化成笑,不要最后又惹他生厌。
「嗯,我明白了。对不起??一直以来,打扰你了。」语毕,她安安静静,退出不属于她的空间,把宁静归还给他。
房间裡,已经跟历史资料厮杀好几个日夜的秦东卫,听见那句一直以来,莫名脑袋打结了下,杜婉霏不蠢,她是打扰了他一会儿没错,但并不是一整个月或一整年,她的话有语病。
秦东卫转过身,想纠正她,却眼看房裡已经没人。
他不禁蹙下眉头。罢,不是要紧事,改天她来的时候再跟她说也行。
悔婚(2)
中山北路的一间婚纱会馆裡,杜婉霏跟着秦家二老一起来试婚纱,她穿上秦母选中的一件白纱,在层层水晶灯照耀下,站在落地镜面前,看着镜子裡美丽的女人。
婚纱採用简约的平口设计,露出她白细的颈项跟手臂,腰下是蓬鬆蕾丝裙,裙摆及地,边缘有着花朵刺绣,整身很典雅精緻,衬出古典的闺秀优雅。
秦家二老都很满意。
他们刚来这间店时就说明过新郎很忙,因此来了几次,店方人员也习惯了新郎没到,只是偶尔杜婉霏仍会注意到助理小姐们交换的会心眼神,大概她们都猜测她不得新郎喜欢吧。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