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前儿真的就生出一件尴尬事来, 那边府里的琏二奶奶过生日, 偏生琏二爷……”就把那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陈氏对贾琏的印象比对宝玉的还要更深一些, 一听就和先前脑海里对贾琏的印象对上了号,“我记得之前在扬州的时候也见过他,那时候栖儿偶尔会和他应酬, 回来同我说起来,这位琏二爷虽然良心未泯, 却也是一等一的纨绔,吃喝嫖赌四个字,除了‘赌’还未沾,别的竟是无恶不作。若不是为了黛玉,我是万不会让栖儿同他来往的,没的被带坏了品行,移了性。”
“琏二爷别的还好,就是在女色上有些不检点。”
柳五儿又暗想:这份不检点,也是遗自他老子的,而比起贾赦来,贾琏还得上守身如玉呢……这般想着,又想起鸳鸯的事来,更觉得黛玉这次回来的时机掐算得好,不然等鸳鸯的事闹出来,黛玉对贾家人的观感,还不知道要差到什么地步呢。
若是等那时候闹着回来,陈氏问起来,她就更没脸复述了。
她转了转眼睛,见陈氏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看上去情绪尚好,才大着胆子道:“这次回去,还听说了一桩新鲜事。”
待陈氏回过神,扬着声调“哦?”了一声,才继续道:“是贾家老太太的侄孙女,名叫湘云的,比咱们姑娘还小上半岁呢,听说她家里已经在给她相看人家了——她也是孤儿,从襁褓中就无父无母的,这些都是她婶娘在给张罗。”
陈氏抬起眼皮睨了柳五儿一眼,淡淡地道:“知道了,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亏待不了黛玉的。”
柳五儿知道,以自己现在“丫鬟”的身份,说这些话是有些太过造次了,可是黛玉的婚事一日不定下来,她心里就总有些不踏实,生怕黛玉哪日又误入了歧途,一心念着宝玉去了——那她前期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她想若是按照常理,陈氏把话说到这样,她就该告退才是。可是,那股子不踏实的感觉硬生生地留住了她的脚步,她嚅嗫了片刻,到底还是带着几分忐忑地说出了在肚子里闷了许久的那句话:“奴婢这次回去,总觉得宝二爷和薛家姑娘的关系密切了许多,那边府里的二太太早就有心把二人凑成一对,只是碍着老太太,才一直没能成事。上一次找了宫里的娘娘帮忙,老太太就直接在清虚观里当着众人的面拿话堵了回去,还闹得姑娘生了一场气,险些被连带进去。奴婢只怕,这一次若是又闹出事来,那边老太太急了,姑娘这边……”
“好了。”陈氏点了点头,“你这丫头心实,确实一心只为了黛玉着想。只是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咱们也不能为了别人的步调,就鲁莽起来。”
见柳五儿点头,她又道:“你回去好生服侍黛玉,别的事我自然会找栖儿商量。”
柳五儿对林栖还是有颇多信任的,并且她十分看好林栖,只要日后林栖的仕途能红火起来,黛玉在婆家的日子,就总也不会太难过。这样想着,她就扬起一抹浅笑,出了陈氏的屋子。
事实上,对于黛玉的婚事,陈氏是一刻都不能忘——虽然自己的儿子也还没有娶亲,但是一来林栖是男人,现在正是致心于仕途的时候,只要仕途走的好了,不愁没有好的婚缘。儿子又是个自己有主意的,陈氏又不急着抱孙子,也就没那么操心了。
二来,当初林如海把黛玉托付给陈氏,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相信陈氏的眼光,想让陈氏为黛玉挑选一门可心的婚事。黛玉是女孩子,贾府又是那个样子:适龄的宝玉烂泥扶不上墙,长辈们也偏心的没边儿……
她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事确实还需要和儿子商量才行:林栖如今在翰林院当值,认识的青年才俊比她这个多年寡妇要多多了,若是有合适的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等到林栖回家来,陈氏早就让丫鬟在门口等着,直接带他进了内院。
陈氏没有丝毫隐瞒,见到林栖,直接就把柳五儿的那些话说了,只是看着林栖脸上的神色,显然他也暂时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好在林栖脑子要更灵醒一些,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娘,儿子记得下个月是舅母的生辰?娘不如带着堂妹过去——舅母家在京城久居,人脉也更广些,兴许有好的人选呢。”
“这倒也是个法子。”陈氏先前还真没把主意打到自己娘家人身上过,经林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在京城还有这样的人脉可供利用。
既然想到了方法,陈氏也就立即准备起来,从自己娘家弟媳妇生辰前一日起,就让黛玉打扮起来。陈氏的弟媳妇刘氏,今年刚巧是四十岁生日,陈府那边早就定下了连办三天,陈氏三天都带着黛玉一道过去参加寿宴。
黛玉自然少不得要提前预备出几份针线做贺礼,柳五儿自然要在一旁帮衬。得益于寄身晴雯的那一段经历,她女红的手艺一直都没有再放下,这几日又要服侍黛玉,又要打点针线,等到刘氏寿宴那几日就没有跟在黛玉身边贴身侍候,黛玉给她放了三日假,只留在林家看屋子,实则是让她好生休息几日。
第一日晚上黛玉回来,满口都是称赞陈家几位姑娘的话,“我原以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