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甲板上的酒坛子乘着满满的酒味。
“先生要走了吗?”温珩站起身来:“老人说这番话又是何意,难道只是为了倾诉一番?”
老人没有说话,目光沉淀下来,宁诺觉得有一瞬间自己又被这样的目光给包裹住了。
他转过身,没有回头,沉声道:“这么多年了,或许老夫与他已是阴阳相隔,但还是有求各位,若是有此人消息,无论是死是活,告知老夫一声,老夫这半生,还欠着他一杯酒。”
“那人,名唤宁之遥。”
言罢,老人裹着晚风,跳下船游走了,河灯很亮,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温珩没有说话,悄然望了宁诺一眼,发现宁诺也原地发着呆,似乎还在想着老人说的话,或者说,是老人念出的那个名字。
阿雀给宁诺裹了见外衣:“别发呆了,那老头风言风语,他的话不用往心里去。”
“咚!”
天边突然连续响起阵阵爆炸声,接着便是如海浪般袭来的人群欢呼声。
抬眼一瞧,是无数的烟火。
与河灯一起,照亮了天际,点亮了这个夜。
“看啊,那就是武临山。”阿雀给他们指了个方向,远处烟花炸起,山体如波浪的线条随着炸开声一明一暗,隐隐约约地露出了神秘的形状。
温珩往前进了几步,双手轻轻落在船舷上,双眼凝视这那座巍峨的山脉。
那便是,武临山。
这个名字,曾经那么普通且遥远,而如今,却又是那么的意义非凡。
温珩言语中带了些不可遏制的惊色:“武临山不是在安东城吗?”
“武临山是远安城和安东城的分界,翻过这个山头,山背后就属于安东城了,不过这座山险峻陡峭,深不可测,寻常百姓不敢直接翻山,大都是走城门,翻山的人,要么是寻求个刺激,要么是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借这座庞大的山来掩饰自己。”阿雀缓缓解释着。
“对了。”阿雀眉梢上又染了笑,她话锋一转:“那半山上有个寺庙,既然船都行到这里了,不妨去看看?”
众人都无异议,但等船真得行到了山脚下,江覆玉的脸色却又变得有些苍白了,阿雀替他诊了脉,说或许是着了凉,需要留在船舱里好好休息。
阿雀也没犹豫,直接就说自己不去了,要留下来看着病人,就不给他们带路了。
温珩想了想,将小包也留了下来,帮阿雀分担点杂事。
“咳咳,我又不是孩子,就放我一人在屋里睡着不就好,何须劳烦你亲自留下,分明也很想跟去玩。”江覆玉躺在床上无奈道,额头上还覆着温暖的毛巾。
阿雀坐在床头帮他吹凉药:“等你说话不咳了,再来叨叨我,否则废话别这么多。”
……
“这段时日,劳烦你了。”
江覆玉平躺在床上,望着微微晃动的船顶,突然冒出了一句。
阿雀拿着药碗的双手一滞,抿了抿唇竟是有些无措:“废话真多,有这肉麻的功夫不如赶紧好起来,到时我就轻松了。”
江覆玉轻轻一笑,唇角弯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形状。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就会在心里默默地数日子,算我还有几日恢复记忆。”
他转眼望向阿雀,轻轻道:“你希望我想起来吗?”
……
船舱分明是门窗关紧了的,阿雀却觉得背后灌来阵阵冷风,冷得她想抱紧自己,却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不说话了?”
……
“当然想了,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每天在数日子呢。”
阿雀笑了笑,望着他的身子,却没有看他的眼睛,她从不愿直视他的双眼。
“还有,二十七日。”
二十七。
这个数字,究竟是长,还是短呢?
☆、第三十四章
跟着如流人群,一段长长的青石板高阶现于眼前,两旁的高树站得很挺,有直插云霄的气势,像一排排忠诚沥血的士兵,守护着身后的佛神僧尼,虔诚百姓。
寺庙黄墙黑瓦,禅意森森,一阵阵悠长而悦耳的木鱼敲击声与诵经声穿透坚实的瓦墙,传了出来。
近处,声声低笑不时划过,男女老少带着香火进庙祭拜祈福,给本是清冷的寺庙添了些红尘味道。
“我总觉得吧,这远安城连寺庙,都有股鱼的味道。”小包托着腮,很是认真的说道。
温珩抱着手臂把寺庙从前往后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姻缘树,果然,话本里面都是骗人的。
“来都来了,我们也去祭拜好了。”
等他们刚进庙门,连香火都还没来得及买,天有不测风云,外边下起了倾盆暴雨,且一时停不下的模样。
寺庙里的人都暂时被困在了里面,各处散坐着,雨滴敲地声与诵经声齐鸣,竟极具音律感,浪漫动听,意境深远。
宁诺自然而然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