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笨是笨了点,也慢,但胜在安全。法子她学的叫花鸡,之前就用过几次,煨出来的肉确实很嫩香。
原路折返,这个点在外上工都已回家。慕倾倾一路顺畅回到藏木盒的石墙旁,将木盒揣进怀里,换上山鸡和山药藏进去。
快速往家里赶。
“回来了,等你开饭。”杨树去卸她背上的箩筐。
每次不管她回来的多晚,家里的三个哥哥都会等她一起吃饭,这也是慕倾倾愿意劳心劳力为他们改善生活的原因之一。
再穷,再苦,总还有一处供你休憩,给你温暖的地方,这样想来,苦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杨树感觉到手里的重量,眉头不自觉一拧,“下次少背点,别把自己累伤了。”
话里隐晦的关心慕倾倾怎么会感觉不到,乖乖巧巧的应道:“嗯,我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照不照做却是两码子事。
杨林提上箩筐一颠,好家伙,不下三十斤。帮腔道:“大哥说的对,现在家里粮食也不紧巴,到年底队里也有粮分,你身子弱,别又整病了。”
一个人念叨会让人暖心,两个人念叨,那就是耳烦了,慕倾倾随口应,“知道了,知道了。”
杨林心大,前几天和她胸脯无意摩擦过后尴尬了两天,两天一过对她一切照常。她暗暗观察过,杨林绝不是在装。要么他没开窍,要么是对她这个妹妹没有男女之欲,由此可见,她当初没有选择攻略杨林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在后世,挤公交挤地铁时不经意的身体摩擦多了去了,总不见得男女摩擦一下就能产生旖旎,慕倾倾觉得她有点持美而娇了。
灶间,杨杋已经摆好碗筷在叫吃饭了。
慕倾倾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招呼杨树杨林先进去。
她自己则木盒拿回房间塞在床底下的夹缝里,等方便了再妥帖藏好。黄金这东西在现在根本无法出手,还不能见光。
灶间黑乎乎的,只有灶洞里漏出一丝未熄的光,起一点微弱的照明效果,仅这一丝光还有越来越微弱的趋势。
在一定范围内,慕倾倾是愿意破费的,要不然辛苦赚钱图什么,不就为了能生活的好一点。
她翻出一根白蜡烛点上,滴两滴烛泪蜡烛往下一按,瞬间固定住。
灶间顿时明亮起来。
杨林节俭惯了,一根蜡烛两分钱,不免又多嘴起来,“又不是看不见,浪费这钱做啥。”
杨树在桌下踢他一脚,“吃饼也堵不上你的嘴。”
杨杋把唯一的一块玉米饼递给妹妹,说:“阿妹病过一场会怕黑,她想点就点呗,也不费几个钱。”
好嘛!一句话引起公愤了。杨林心伤的摸摸被踢痛的腿,若用伤害点来计算,那就是满值。垂下头默默吃饼,不敢再多嘴。
为了感谢杨杋的维护,慕倾倾掰一块她的饼喂到他嘴边,“三哥最好了。”
杨树忽然一抬头,看了慕倾倾一眼,随后就别开,兀自吃饭。
自杨杋的角度看,少女清丽雅然的脸像蒙了一层柔光,那双眼睛里烟波流转,像前几夜透过海棠树一点一点渗下来的雨水,美而妖。
张嘴噙住她递来的玉米饼块,那块嚼在嘴里的寻常食物似乎格外的香。
慕倾倾挨到杨树边上坐下,挽了他手臂,一片赤诚道:“大哥也好。”又掰了一块喂到杨树嘴边。
突然的靠近,杨树一僵,高粱饼被他捏出两个深指印,他抽出手,没接她喂过来的玉米饼,表情平和,说:“自己吃,我这里有。”
在之前,她也这样喂过杨树,因为杨杋或杨林打前锋,她的举止不会显得突兀,杨树会吃掉,也不会说什么,尔后会多夹些菜放她碗里。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尚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到杨林酸酸溜溜的开口,“谁都好,就我不好,哼~”
慕倾倾看他一眼,笑笑,眼波流滟,“二哥这样就像外头那些馋糖吃的小毛孩,哈哈哈。”
竟然将他比作小毛孩,杨林声音陡然拔高,“杨小四,别以为有大哥撑腰就可以没大没小,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兄长的威严。”
长腿跨出木凳朝杨倾倾抓去。
慕倾倾躲避开来,在杨林每一次即将抓到她时,就如滑溜溜的鱼,从他指缝间溜走。
兄妹俩玩闹起来,杨杋笑看着,偶尔给妹妹加油。
杨树至始至终没有开口。
灶间里满是少女欢快的笑声,让人听着心情就明朗。
猛地想起藏在石墙那边的食物,慕倾倾没有了玩下去的心思,朝杨树这边跑过来,唤了一声,“大哥救命啊!”
“好了,都给我坐下吃饭。”杨树相当于他们家的大家长,杨林最是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