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魏璠意识到出了事,打电话没人接,人不在赵宅也不住公司,不知道宿到哪里去了,她查实赵伏波名下房产和近期行车记录,硬是地毯式搜索把她从窝里揪出来。
魏璠气势汹汹过来,侯二劝又劝不走挡又挡不住,怕她真把门拆了,不得已掏出钥匙。她一进门,赵伏波就算不情愿也从梦里爬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作怪,脑壳隐隐有些胀痛,被吵醒后眯着眼靠在沙发半晌,晕陶陶起来去冰箱拿了一罐冰可乐,掰开拉坏灌了两口,刚冰得脑子三成清明,魏璠追着骂过来了:“大冬天喝冰的!七老八十你别喊受罪。”
赵伏波道:“这个心我还真不操,活不到。”
魏璠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她的背心就是两巴掌:“你少说两句!”
这两下完全是兴之所至,赵伏波没防备,含在嘴里的一口可乐呛进肺里,两步冲到洗碗池吐了出来,冬日水凉,刺得气管生疼,酸麻感顺着鼻梁一连串噼里啪啦炸到前额,她扶住额头,眉头在手掌下轻微一簇。
魏璠一直以来都有祥林嫂的心病,怕她遭了狼,恨不得说一句她句句听,偏她这“阿毛”又是个不省心的,不乖乖剥豆,专跑山坳里耍。加之魏大小姐作风坦坦荡荡,原先就不赞成“地下党”,好好谈恋爱,玩什么幺蛾子,只愿她过得一生顺遂,偏她浪头里打滚。
这般大张旗鼓找上门来,是听到“败露”的风声,恨她不听话,心里攥着一口气,非得杀她一个兴风作浪的势头了。
什么样的庄稼施什么样的肥,赵伏波摸到窍门,应了那句“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纵然呛出三分火气,也不针锋相对,就瘫在那儿不起来,西子捧心咳了两三声。
魏璠先拉不下脸,故作赌气不理,半晌不见动静,扭过头立马慌了神,一手去拉她,又掉过头来往小提包里找手机,平日一探就乖乖滑入手掌的物件,这时候反而找不着,急得她将包倒过来抖,卡包、耳机、化妆盒、袋装牛奶,七零八落全翻了出来,跳豆子般在地板上蹦跶,口红摔折两三支。
没找着又回身给她摸头拍背:“你顺顺气儿,我叫杨医生过来!哪里不舒服,这样还疼不疼?”
赵伏波头发没梳,仪容不整,虚得像是只剩一口气:“璠姐,真想不到,为了一个男人兴师问罪来了。”
魏璠:“……”
六月飞雪!她魏璠可是要冤死了!
她赶紧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赵伏波瞟她一眼,轻轻别过了头。
魏璠呼吸一滞。
心、心肝儿嗳!
入门不过十分钟,魏璠坐过山车似的连番变换角色,从问罪的祥林嫂到喊冤的窦娥,如今则是吕奉先执戟入掖门。董太师又如何,只需一眼,为她杀人放火。
魏璠魂儿飞了,前尘往事忘个干净,把人安置到沙发上,端水摸背伺候了好一会,还给人下厨炖了个溏心蛋,把碗丢到锅台上时突然醒过神来,仔细一琢磨,这是在影后面前耍大刀啊——这念经的王八下的蛋,精着呢!魏璠气的直乐,冲到客厅,打却是舍不得打了,狠狠握着锅铲往沙发上一抽:“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赵伏波道,“我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魏璠提着锅铲指她,抖了半天,挤出仨字:“坏透了。”
赵伏波一笑置之。
那笑容很平和,叫人偃旗息鼓,魏璠心里骂着小混账,气却散了,又望了她一会,心里涌出怜惜来,总归是不想她一身的伤:“你再好好想想,别学那些大傻子戏了红尘却为情所困,还有几年奔三,不年轻了,最终闹得巫山云沧海水一场空,不值这年华。”
赵伏波将半罐可乐喝了个底朝天,从头到胃都通畅了,也不解释,只道:“我没作,这事你别管。”
“我是怕你太任性,龙王爷发大水把自己的庙给冲了,到头来痛惜这一段缘分。”
“是吗。”赵伏波淡淡笑了,“我选的路,我负责到底。”
仅在四十八个小时后,怀钧各部门经理被召集开会。怀钧集团做大后,辐射面加大,旗下各类公司纷纭林立,纵然娱乐业是发家的老本行,这种规格的机构会议赵伏波也是不参与的,好比满级号进了新手村,很吓人。于是严宏谦给赵访风通风报信,执行总裁赵访风出马,场子总算能圆了,赵伏波也不避嫌,就以“视察工作”的名义占了一个旁听的副座。
会议一开始,解约就是定局。
以褚沙白的好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他的精神状态十分脆弱,根本支撑不了高强度的巡演。麻烦的是首场的一部分票已经预售了,信誉问题处理起来格外棘手,如果发生“挂羊头卖狗肉”的大改动,损失将是天文数字。
姜逐递交的方案是在正式巡演之前举办三场“试演”solo,票价仅收取成本,如果有额外花费则由他一力承担。
持有预售门票的大众可免票入场观望,官网同步上传直播,三场试演期间,开放换票与退票通道,如果退票比例达8%,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