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事儿地致电:“哎你知道吗,姜逐一直往VVIP的座位周围看,散场后精神不太好,挺累挺伤心的。”
赵伏波半夜被吵醒,头疼欲裂:“谁在那座儿上,谁买单。”
“你不去抚慰一下你的男朋友?”
“璠姐,你这种行为叫做猫哭耗子。”
魏璠不遗余力:“你说他会不会以为你把他甩了?”
赵伏波终于不耐烦了,翻身坐起来,许是动作太快了,脑壳在瞬间猛地抽痛了一下:“有意思么。你只要向我保证,让那些手速慢成龟的朋友们找几个枪手,确保他们能够在下一场演唱会开售时抢到票——我和姜逐的事,请诸位装瞎。”
魏璠被撂了电话,重新翻开手机一看,才发现她这是忘记时差,让人犯上起床气了。海那头约莫是凌晨三四点,人最困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等早上再发短信。再把她吵醒,那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侯二去厨房倒了红糖牛奶上楼,小锅炖的,表层凝了洁白香滑的奶皮,自魏璠那个电话打过来,主卧的灯光就没暗下去。他没有敲门,进去时见她披衣在简易支架桌前伏案工作,字写得有些潦草,多半是困意上来手不受控制,赵伏波写了几笔停下,揉了揉太阳穴,闻到甜香的气味便道:“不喝,拿走。”
侯二半分不劝——他也觉得牛奶这东西难喝,要不是佣人一力主张,他更倾向送瓶酒。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刚走两步被赵伏波叫住。
“近期汪文骏和萧大丞有任何举动,盯着就好,不要自作主张。”
侯二活动了一下他的金鱼脑:“萧大丞?”
“萧大丞存有汉六在溪池活动的资料,他在等一个人,一个足以信任托付的人。”赵伏波低声吩咐,“你不要去管他。”
侯二想起来了:“但那时候汉六是顶着上头的名义做事,会牵涉到……”
说到半途他微微悚然,陈西源带回来那份资料后,她一直没有处理,说会交给“合适的人”……侯二觉得不太妙,听赵儿意思不像是给自己人,既然不是处理掉的意思,那“合适”在什么地方?
他刚想问,忽然瞧见窗子上一点浅淡的倒影,赵伏波无意识地勾起嘴角,那是孩子的笑容,仿佛透过玻璃橱窗,看见糖果近在咫尺。
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欲望。
“良夜难明”巡回演唱会历时五个月零十五天,共计六十四场,“新生天王”身价水涨船高,然而时间越往后,场务和全程工作人员越是心惊胆战。
“姜哥情绪……是不是有点失控。”
这种担心在回程时全面爆发,下机后,宣义方面的安保组没接到人,管彬杰一边心急如焚地调监控录像一边打电话向上汇报,“失踪”的消息不能公布出去,但人现在什么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寄望不是碰上恶性案件了。
一个小时后,阳石县。
赵伏波含着一根摩尔烟,车流尾气川流不息地喷发,淡青的烟雾未散,低垂的眉目拢在怀旧的光影下,头顶是几根旧城区的黑胶电线,恹恹划过几道弧线。
他在对面,入冬了,他身上挂着一件羊毛衫,身形被气流淹得有些模糊。
找他于赵伏波而言,并不太难,就算没猜准,也可以调动社会资源进行搜寻。
姜逐扭过头,定定看向马路上车水马龙,盯了一会眼神虚了,他极小极细地倒抽一口气,像是无疾而终的抽泣,低头捏了捏鼻梁,缓了一会,又固执盯着无数一闪而过的车牌。
赵伏波掐灭了烟,扔地上用鞋底碾了一下,双手插袋步入车行道,翻过栏杆,走到他身边:“吸霾呢?”
姜逐目光仍落在小路漫天尘埃中:“怎么来了。”
“接你的人十分钟后到,车到了我就走。”
整整十分钟,两人再没有再说一句话,车队风尘仆仆赶来,轮子还没停稳,管彬杰头一个钻出来,像逮住离家出走儿子的老父亲,担心又气愤,却又打不得。姜逐被几人护送到车座上,车门猛地拉上,他透过深色的窗户,看见外面的人影依旧在那里,闭眼靠在破旧的墙体上,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他想与她说些话,但她不想多言。
巡回的地理跨度很大,其中有一次将宾云作为中转站,因为检修的问题误点,管彬杰找负责人商谈去了,其余人被暂且安置在贵宾休息室,他靠着沙发小憩一会,醒来发现褚沙白不见了。
姜逐开门正要去找,突然瞧见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前额稀疏的几根毛光了,眼窝深陷进去,眉弓和颧骨仅有一层皮包骨,一看就是得了大病的人。见自己在看他,像见了光的老鼠,低着头很快躲走了。
他轻微蹙眉,觉得那人好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褚沙白从电梯旁的盆栽后走进来,叫住他:“来,哥有事跟你说。”
巡回的强度非常大,一般褚沙白不会擅自打扰他,这样说了必定是要紧事,姜逐没有说什么,抱着一罐热咖啡,随他坐在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褚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