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他,所以只能寄托于封锁资料。这种过激表现必然会引起她父亲的警觉,在魏隆东的观念里,保护爱女的级别永远高于女儿的小要求,阻断魏璠的代价远远小于放任她自由。
魏璠出众的身份与家世,注定她涉世不深,尽管大出赵伏波九岁,但心计远不能及。刚捋过皮毛,就以为看透了她的想法、摸清了她的路数。
一个人自认为将另一个人刨根问底了,实际已经入套。
“赵伏波是演员,是观影人,但从来不是编剧。”
看似规划好的命运,其实都是表象,就像宾云赌场里的小技巧,抓到好牌后表现出强烈的自信心——这是心理战,为了争取更大的赢面。
为什么需要赢面?
因为——“她还是在赌。”
赵伏波,二十年来无一败绩,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赌徒,生由赌来,死亦赌去。
押注的是什么?
人心。
“我们之间,要有一个人更自私。”
电话线在手指上绕成圈,褚沙白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我成全她,或者她成全我。”姜逐的声线轻而稳,“我们的希望是冲突的,那么必然会有人牺牲。”
她从不质疑爱,十岁不质疑,十八岁也不。
她是如此轻蔑于“仇恨与背叛”,又怎么会把它们熔成刀剑,她只借这世俗做一出戏的背景板,赌他的爱——是选择焚毁我的躯体,还是我的精神?
不管你选择哪样,我都知道你爱我。
——多傲慢。
真正能摧毁她的、真正被她允许摧毁自我的,也只有爱。
她为他制造动机、为他装备兵马,为他误导吏民,这是独属于她的黎明之战。
这也是独属于他的劫数。
“她想让我从始至终留在白天,所以对我透了底,却又不逼得太紧,只要我处于你们的立场,她就是需要被更正的错误。”
最后一层保险,是我。
是我自己。
非道德、非原则、非底线,而是与朱定锦八年的光明岁月。
究竟是选择弃牌,实现她灰飞烟灭的愿望,留自己在无望的乐土度过终生;还是抓住私心的希望,即便违背道义,以爱为枷锁,也要绊住她在这世界上最后的游魂。
佛与魔,光与夜。
一念间。
“褚哥,你不需要懂,这是我的劫。”
发售已逾月,天王阵势如火如荼铺展,除此并无别的动静。
日子平静,姐姐在家,赵访风就止不住的高兴,晚饭都抢着做,但赵伏波连续几日食欲不振,挑了几筷子就放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几号来着?”
赵访风以汇报工作的严谨语气道:“十九。”
好半天,她才听到姐姐似乎笑了一声:
“长进了,会磨人了。”
秋天的尾风还没过,怀钧集团名下大小公司的年会陆陆续续开遍了天,作为娱乐业龙头老大,最隆重的一次年会还是集团本部举办的,未及资格夺得邀请函的艺人们卯足了劲参与演出选拔与彩排,张灯结彩,分外热闹。
日子定在月头,业界稍有名头的都到了场,一眼望去,含金量极高,金龟遍地爬。
唯一的意外是主座还孤零零空缺着,这次集团主事的人来得略晚了,以赵访风对时间的恪守程度,很少犯这样的错。
司仪们焦灼地在幕布后看表,负责人在窗边打电话,少许,远处隐隐骚动,接待员掀开帷幕一溜小跑,双眼是烧了炭的火亮,呼吸急促,咬字不清:“不是赵总!不是赵总,来得是……赵董!”
尾音已被外面掀翻的浪潮淹没,怀钧的人马几乎全体起立,成群结队迎向门边,人潮的簇拥下,记者们的□□短炮紧随而至,闪成白花花的一片。
少许混乱之后,那个在殷切环绕中的身影才一步踏出,露出庐山真面目,似笑非笑地挂着一副深玫色墨镜,西装翩翩。与每次都正经严谨扣上衣扣的赵总经理不同,她是披着外套入场的。
衬衣也非寻常款式,半黑半白,一侧领口绘以金线雕龙纹,袖口拉至小臂,腕上挂着一块鳄鱼皮手工表,倒像是来参加一个非正式的私人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迷人挑衅。
十一年前赵伏波授权赵访风,逐渐淡出了众人视线,此次是几年来赵伏波第一次正式出席官方场合。
赵伏波朝四面八方各式各样的镜头笑笑,举步走向主座,没有人拦在她的前方,众人簇拥着她一同移动。
直至落座,原本预留给公司协同人员的左右位置立刻被当红的年轻艺人霸占——艺人们对待赵家两位主事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他们不怕赵访风,但始终保持距离,没有攀附心思;畏惧赵伏波,却极力亲近邀宠。老牌艺人碍于身份不敢太明目张胆,新晋小生就不管不顾了,向日葵一样凑上去抢座。
此时赵伏波左吴鎏、右韩费文,都是上季度刚捧的新人,平均身价八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