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找不到人,之前几次他找不到她,她都是跟程景初在一起。
起初,他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后来冯谦调查她的行踪,说她下午去了程景初家。
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胸腔里有颗炸弹爆炸,怒火中烧。
一路上,他都在设想找到她时的画面,他甚至想到他会去程景初的床上将她捉回来。那样的画面光让他想想,就有杀人的冲动。
可他没想到,他在路边找到了她,去程景初家的路上。
姜宋之微微眯了眯眼,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拳,才克制住自己不被嫉妒给烧得失去理智。
她到底为什么在程景初家呆到这么晚?
为什么会蹲在路边不回家?
又在为谁难过?
姜宋之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质问她,可看到她垂下头,模样可怜,心中传来一阵窒息的痛。
他承认,他舍不得。就算她此刻在为别的男人难过,他也舍不得在这个时候伤她分毫。
姜宋之静默地注视她许久,他朝她伸出手,语气有着刻意的平静,“季锦瑟,我们回家。”
季锦瑟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停留在面前那张修长如竹的手指上。
姜宋之的手指很好看,笔直修长,葱白如玉,指甲圆润,此刻就像是一根牵引着她的线。
季锦瑟神情有些茫然,喃喃道:“回家?”
“嗯,回家。”
他清冽的嗓音如玉珠滚落在她耳旁的那刻,季锦瑟一晚上的委屈顷刻而出,泪水盈满眼眶。
姜宋之没想惹她哭,看她脸上布满泪水,他慌了,蹲下身子,将她拥在怀里,他轻抚着她的背,语气缓和下来,“我不过是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晚没回家,我会担心?”
听着她低低的抽泣声,姜宋之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姜大少爷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这么迁就过谁。可偏偏季锦瑟是他死穴,纵使心中满腔怒火,也被她的泪水给浇灭了。
姜宋之抬起手指,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在硝烟纷争的商场上,这张俊美妖娆的脸如罂粟花,充满蛊惑,迷乱人的心智,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如今,他却清晰地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心疼、爱惜,不加掩饰。
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不需要伪装。
对季锦瑟,姜宋之不想用商场上虚伪的那套。
季锦瑟睁着一双泪眼,氤氲的视线里,她清晰地看见那双茶色的眸子泛着温润的光,他的手指冰凉,却是让人舒适的温度。
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充斥,盈满整个心房。心底的荒芜裂开一道光,让她重现生机。
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他才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家。”
她被他牵着站起来,刚迈出一步,脚底钻心的疼痛让她轻呼出声。
姜宋之转头看她,担忧地问,“怎么了?”
季锦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走太久的路,脚起泡了。”
姜宋之叹了口气,弯下身子,将她打横抱起来。
季锦瑟羞赧地大叫,“别,我可以走的。”
姜宋之看了她一眼,眼角上挑,“你最好抱着我的脖子,不然摔下去可就不止脚痛了。”
闻言,季锦瑟慌忙抱紧他的脖子,她一抬头,看到姜宋之的脸。
夜色下,他的脸精致俊美,让人毫无防备地沦陷。
自从姜宋之打了那个电话,霍水就一直没睡着,要不是陆轻文拦着,她很可能大晚上地跑出去寻找季锦瑟。
所以,当姜宋之的电话再次打过来,要求陆轻文去他家一趟时,霍水连忙说,“肯定是锦瑟出事了,不然姜宋之不会这么晚打电话叫你过去,我们现在赶快过去看看!”
陆轻文拦下她,目光暧昧不清地落在霍水脖子上一堆青紫的印记上,眸色暗了几分,轻掩嘴角,“你现在不适合见人。”
霍水顺着他的视线,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颊一红,将他往门外推,“那你快去,路上小心!”
看着面前紧闭的屋门,陆轻文无奈地扶额,摊上一个重友轻色的家伙,不知是福是祸?
之前姜宋之打电话时,语气认真而严肃,刚刚又打了个电话让陆轻文去他家,所以陆轻文理所当然地以为季锦瑟是真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结果他超速赶到姜宋之家里,将季锦瑟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之后,他只想把姜宋之吊打一顿。
陆轻文脸色阴郁地从房间出来,“姜大少爷,就算从小娇生惯养,脚底起泡这种小事也没必要让我堂堂一个医院副院长半夜亲自出诊吧?”
姜宋之回得理直气壮,“她在外面呆了那么久,我担心她受风寒。”
陆轻文再次扶额,“就算是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你是不知道我家里有人?扰人雅兴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姜宋之玩味地笑,“美人在怀,床都舍不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