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将还剩三分之一的烟摁熄,重点了一支,接着说:“后来我送她在一座山里的隔离院里调养,心理医生说住在与世隔绝的自然山林里,有助于缓解她心理上的痛苦和压抑。从效果上讲,她的状态的确是比之前好多了,能正常的交流,工作,生活……直到半年前某一天,我发现她一个人,在夜里缩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我一走过去,她就抱住了我,然后像个小孩子那样,缩在我怀里,一边崩溃的哭,一边对我说‘妈妈,我难受,妈妈,我难受’。”
庄青绾闭上发红的眼睛。
饶是她再心硬如铁,也不能不能心疼,那样脆弱无助的女儿。
“所以我才会选择妥协,接受了你,哪怕你就是一坨野沟里的烂泥。”她抬起仍旧锐利的眼睛,盯着田一笙早已泪湿的脸,“你说你女儿病了,我女儿,也病得要死了,还是为了你。”
田一笙哭着站起身道:“她现在在哪儿?我去找她!”
庄青绾冷眸:“你去找她,想说什么?除了伤害她的话是真切的,你嘴里,还有一句有实际作用的话吗?”
田一笙又哭着跌坐回去:“我不知道,她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
庄青绾嘲讽道:“因为你眼里有的人和事太多了,你没把小蔓放在心眼里关心,你当然不会知道。若是你当真关心她,怎么会不怀疑她频繁头疼的原因?”
抑郁症最典型的身体症状,就是身体疼痛。
陆蔓子就是这般全心全意的爱着田一笙。
事到了如今,田一笙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不配不上她……”
庄青绾毫不犹豫的承认:“对,完全。”
田一笙用力捂住了脸。
可感情这事情,由心不由人,哪怕庄青绾再想干涉,也毫无办法。
“田一笙,你好好想清楚吧,等你想明白了,先来找我。”她扔出一张名片,随后抓起包,起身便走。
田一笙在咖啡馆独坐了良久。
周婉中途又打了电话过来,田一笙不想接,她便改成了发短信,还是那些如果田一笙非要跟陆蔓子在一起,就断绝关系之类的话。
田一笙拿起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道:“那好,你同意我们,或者,我死给你看,你也选一个。”
周婉又打电话过来,田一笙抿唇接了。
“田一笙,你是不是要气死我?现在你女儿还病着,你就整天想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
“你就当我是疯了,病了,发狂了,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死也要跟陆蔓子在一起。蔓蔓是病了,可我有为了陆蔓子不照顾她吗?你能不能别总是拿蔓蔓来说事?她跟这个事情,根本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了……”
田一笙干脆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对着庄青绾的名片,拨通了电话。
庄青绾很快接了,开口便说:“想清楚了吗?你现在要是过来找小蔓,她可不会轻易让你走。到时候你女儿生病,进了ICU,你怎么办?甩开我女儿吗?”
田一笙一时沉默,庄青绾意料之中,心软之人,大多优柔寡断,她见得多了。
“田一笙,我最后说一遍,你想清楚了,再来联系我们。小蔓现在的状况,经不起你一时冲动带来的二次伤害,她是真的会被你弄死的。”
田一笙独自在咖啡馆待到了天黑,才回到医院里。
林温景正在哄蔓蔓吃晚饭,因为发烧,她胃口不好,总是不爱吃饭,每次都得费尽心思的哄。
见到田一笙,蔓蔓马上伸手要妈咪抱。
田一笙接了过去,哄着她喂饭。
林温景得了空,就去医院食堂吃晚饭,田一笙抱着蔓蔓,温柔的小声问她:“蔓蔓,如果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一点也不会开心,那你还希望爸爸妈妈一直不分开吗?”
蔓蔓眼眸湿润的看着田一笙:“蔓蔓不要粑粑妈咪分开,也不要妈咪不开心。”
田一笙轻声道:“但你不能都要,就像是每次给你买玩具,你只能拿走一样。”
蔓蔓扒着田一笙的脖子,啜泣道:“蔓蔓要妈咪开心,不要姥姥骂妈咪……”
田一笙哽咽,抱紧了蔓蔓。
**
田一笙跟周婉之间的矛盾,更加严重了。
周婉甚至因此气得晕厥,医生也出面建议两人和解,至少看在孩子的面上,别在这个时候闹矛盾,影响造血干细胞的采集。
林温景也劝田一笙,一切都等蔓蔓手术之后再说,爱情再重要,也没有蔓蔓的命重要。
而周婉捂着胸口靠在病床上,扭头不愿看田一笙。
田一笙让林温景跟医生都出去,她关上门,拉了一根凳子,坐到周婉床边,缓声开口:“蔓蔓是我女儿,也是你孙女,你不能一直拿她的性命,来威胁我分手。”
这事情,她妥协了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像是当初,父亲刚过世那会,她一妥协,就是五年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