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眯缝了下眼,冲娮姬喊道,“上将,救救我!搭把手!拉我下去!”
娮姬笑了笑,也冲他喊,“我就不!”
秃顶狠狠抓了一把手下的墙灰,眼看集中营又晃了晃,往下陷了三分,于是也顾不得伪装好脸色了。
他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娮姬,这都是你搞的鬼?!你想做什么!”
娮姬挑了挑眉,理所当然道,“想杀了你啊。”
秃顶注意到娮姬身边的子午,这个人他从没见过,娮姬来的时候身边只跟了大华。
这人是谁?这动静是她弄出来的?
可看这改天动地的能耐,也许她不是人?
秃顶的神色变了好几变,最后选择了识时务,露了个可怜的表情,开始求饶。
在这期间,集中营不断往下陷落,高墙变矮墙,到最后和周围地面齐平,娮姬仍然没有救他的意思。
集中营里只剩下作恶多端应食恶果的人了,集中营陷落的速度开始加快。
秃顶恶狠狠的盯着娮姬,咬牙切齿道,“就算你能弄死我又如何?你不也是将死之人吗?”
将死之人?
子午的手立刻改掌为拳,收住了往下压的力道,冷声问道,“你说明白。”
娮姬扯了扯子午的衣摆,说道,“胡扯的吧,我明明好好的,如果我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秃顶接过话,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最成功的细菌成品已经注射到你体内了,是井桑小姐的亲信亲自动的手,在你被麻醉了接受取弹手术的时候。”
死到临头,秃顶反而不管不顾了,他放声大笑,“你以为你还有多久可活?很快,你的日子很快到头,我会在地狱等你的!”
子午的脸瞬间就白了,她问道,“有解吗?”
秃顶还没回答,大华已经急的一把撕开胶布,说道,“无解。这玩意儿就是慢性毒药,上回被救出去的那个战友,身上就被注射了这种东西。”
子午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冷,像是被丢在了九尺寒冰之下。
取弹手术……
那个时候,她在杀单娇娇。
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个时候不在娮姬的身边?
为什么非要那个时候杀单娇娇?
明明知道娮姬中弹了,很虚弱,她却没待在她身边,给了人可乘之机。
以至于……
现在从他人口里,听到一句,将死之人。
如果是以前,她不怕娮姬受什么伤,中什么毒,因为她都能治好她,可是……
在娮姬这次腿受了枪伤后,她尝试过用神力治愈伤口,却再次感受到神力滞涩凝结,怎么都用不出来。
仿佛只要出于想要对娮姬好的目的,神力都会用不出来。
颤抖的手突然被温热触碰,子午转动眼珠子,看过去,是娮姬。
娮姬用手包裹着子午的手,担忧的看着她,“子午,你在发抖。”
子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她失声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话,“娮姬,那时候,我本该在你身边的。”
娮姬愣了愣。
子午蹲下身,结果没蹲住,变成了靠坐在娮姬腿旁边。
子午面色惶然,她盯着和娮姬相握的手说,“十步限制,我亲手斩断的十步限制,是我主动离开了你,你才会……”
娮姬没让子午说下去,她低头在子午的嘴上亲了亲,然后手放在子午背上轻轻的拍打着,安抚着,“别这么想啊,你这是钻牛角尖。”
子午没说话,也没抬头看娮姬,整个人陷入了自责中。
从遇到娮姬开始,她似乎就在不停的给娮姬带来麻烦,害娮姬一次次身陷险境,却又没办法护下她。
坏了神躯,重修神魂,她和娮姬被隔开了,她们待在两个世界,就算她贴的再近,她都感受不到她。
在娮姬遇到迫害的时候,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那么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在娮姬最需要她守在身边的时候,她竟然被杀戮蒙蔽了双眼,对这事浑然不知?
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糟糕,愧疚、自责最开始就有,一直压在心口,一日重过一日,直到如今又听到这个噩耗……
子午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了,像是一直撑着的山,终于要塌了。
娮姬捧着子午的脸,强迫着和她对视。
娮姬看到子午眼底翻腾着的复杂的情绪,和泫然欲落的泪,娮姬心疼坏了。
她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子午,眼角眉梢,脸蛋嘴唇,“不要怪自己,不要陷入死胡同,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子午,你快把自己逼疯了。”
大华站在轮椅后,看着不知所措的自家上将,以及她们旁若无人的姿态,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子午的神力没再继续往下压,集中营就那么停着了,不过好在结界还没破。
大华斟酌了下,还是决定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