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甜,她拿出了一块随身携带的手绢捂住了嘴巴, 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当她拿下了手绢时, 那块白色的手绢上早已被染上了丝丝血迹, 那些血迹在洁白的手绢上显得格外刺眼,她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呢......
白遇下意识的攥紧了手绢,她皱了皱眉看向了白仲的背影。
就在白仲要转身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微弱又无力的声音。
“慢着,钱我可以给你, 但你必须放过她。”
白仲闻言脸上这才出现了笑意,他转身看向了白遇,可白遇的脸色在此刻看起来却格外的苍白,那张诱人的红唇上还残留着一抹刺眼的猩红。
对于这个亲生女儿,白仲虽然从未关心过,但毕竟她对于自己来说是一颗摇钱树,如果她要是倒下的话,就再也没有经济来源了。
“你......你生病了?”
白遇闻言冷笑了下,她的笑容在此刻看来有些惨然,在这二十多年来,白仲从未有一刻关心过她,或许也只是为了钱罢了,如果她死了,白仲就再也没有钱花了,对于她来说,这份关心未免太过于假惺惺了。
“好了,你走吧,钱过些日子我差人给你送过去。”白遇无力的摆了摆手,她现在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了。
白仲神情复杂的盯着白遇看了一会儿,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
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屋外,白遇慢慢的扶着竹椅走到了门口,她皱着眉无力的倚靠在门框上,望向了对面那个小屋。
恍惚中她忽然想起了初见葛生时的场景,那时她正坐在屋外乘凉,白遇依稀记得当时葛生穿着一身素色的白裙,神态看上去有些拘谨,但相貌却是极其清秀的,与这个平凡的小镇不同,与她的妩媚妖娆不同,甚至于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看到葛生时,就像是回到了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她身上那种儒雅的气质似是与生俱来,教书老师......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职业啊,在这个年代知识分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令人羡慕的。
葛生的纯洁善良足以与白遇藏于这副好皮囊下的“肮脏”形成了对比。
就连葛生自己都不曾得知,白遇有多么羡慕她的出身,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
而白遇呢?对于她来说,她这一生早就毁了,毁在当初白仲将她卖给老鸨的那一刻,从那一刻起,无论她有什么理想抱负,也都再也无法实现了。
这一辈子,她始终都无法摆脱这种命运,也无法离开这个给她带来一辈子阴影的小镇。
如果可以的话,白遇也想像葛生那样随心所欲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但是她不能,也没有时间了......
如果葛生能早一点出现就好了,带她逃离现在这种噩梦般的生活,她们会在在一个山清水秀无人打扰的地方安家,她们还会在一起生活,一不小心就白了头,彼此相伴度过了余生......
当然,那也只是白遇想象中的罢了,虽然她渴望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毕竟在这个年代,她们之间的感情是不会被世俗承认的,她们会指着葛生的脊梁骨在背后指点她的。
可能这就是命吧,命运注定让白遇降生在这样一个卑劣的家庭,让她过上了无可奈何的生活,也让她在看不到希望与曙光的时候,安排了葛生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直到她重新对生活有了憧憬,可却再也没有时间能和葛生在一起了......
不经意间,白遇望着小屋轻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喉间的那股腥甜味儿愈发浓郁了,她忽然皱紧了眉,用手绢捂着嘴咳了几声。
当她再次拿开手绢时,只见上面已然被一大片猩红的血浸染了,白遇盯着那块手绢许久,她淡淡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在此刻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看样子,她的病情真的是一年比一年严重了,肺癌这种病治不了,就算是当时发现的早,依着当时的医疗水平,也无法根除。
况且白遇全部的钱都给了她的父亲,就算是治也只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活一天就意味着少一天,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彻底解脱了呢?
恍惚中,白遇忽地攥紧了被血染红的手绢,直到她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朝着这面走过来时,她这才紧张的将手绢紧紧的攥在了手心。
葛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家里,她今天的心情可谓是最开心的,家里人给她送信了,她的爸妈想她了,他们都希望她能回家,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干预她的生活了!这样的话,她就能带白遇一起走了!
当白遇拿着信欣喜的走向小屋外时,却恰好看到了倚靠在门框上的白遇,她不由得笑了笑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
瞧着她今天这么开心,一定是遇到好事情了,否则的话葛生是很少笑的。
葛生轻笑着柔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