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结界颇为复杂,亦舒暂时闯不出去,他心知,这魔人的功力怕比他高出许多。
亦舒停下身来,回身望着魔人,认真致歉,“扰您清静,深感抱歉。小仙初来此时,并未发现任何魔气仙气,故不知前辈已经在此处。是小仙叨扰了,还望前辈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仙离去。小仙从此定不会再出现在此处,扰前辈安宁。”
那魔人听着那行云流水般的悦耳声音,心里像被爪子挠到,痒痒的。看着亦舒认真的模样,反倒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尊一直沉睡,你没发现也很正常。”
“前辈既无怪罪之意,烦请请前辈撤了结界,放小仙离去。”亦舒平静说道。
“本尊呆着寂寞,你既来了,便留下陪我罢。”
听了魔人的话,亦舒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你既不愿留在这里,不如本尊带你回魔界如何?”
亦舒问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那魔人干咳一声,“你长得酷似本尊一位故人,那故人消失许久,本尊想念的紧。你长得这般像他,本尊看着你,仿佛本尊那故人就在眼前。所以,你不能走。”
亦舒好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魔人察觉到亦舒的不乐意,忙说道,“不过你放心,本尊不会亏待你的,好吃的好用的魔界所有的宝物你都可以收着,本尊保证没人敢说个不字。怎样?”
“前辈既想念那故人,何不去寻他?我即是我,断不可能做你那故人的替身。何故在此与我纠缠?”
“你当我不想寻?那人素来神出鬼没,万年不见踪迹也属正常。而且即便是寻着了,本尊又打不过他,即便是拘,也是无法拘到他。更何况,他姿容冠绝六界,素来高傲,断不会把我这等小丑放进眼里。”
亦舒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好奇,何人竟有如此魅力让眼前这位得天地眷顾地枭雄自惭形秽起来,“他是何人?”
“这处小景是梦主偶尔休闲的一处小地。本尊这数万年的光阴,除了万年前的那次仙魔大战,也只在此处偶有遇见他。”
亦舒沉默了,他虽未见过梦主其人,但在些天界秘闻里倒瞧见过关于梦主的文字记载,若是梦主,确实不可能为眼前这只魔物驻足。
魔人袖袍一挥,红发张扬飞舞,看着亦舒,“所以,本尊只好请你到魔界作客。”
亦舒未把魔人的话放在心上,“你既拘不住他,又何以认定你能够拘住我?”
说罢,亦舒坐于虹桥之上,淡淡地看着那魔人,“陪我坐会儿,可好?”
魔人愣了愣,终是坐在亦舒身边,与他并排坐在虹桥之上。他这才发现,亦舒约莫是极为疲倦的,两滴晶莹的汗珠挂在他的鬓角,迟迟不肯落下。
“其实,你抓我回去也是无用的,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我娘曾说过,我这漫漫仙途,注定是与情爱无关的。她曾说,六界幽莲若通晓情爱,便离枯萎不远了,是以我两岁之时,母亲便斩了我身上司掌情爱的那一魄。千余年来,六界众生于我而言,不过是匆匆盛开的昙花,偶有遇见,偶有所感,终是匆匆一瞥,转瞬消逝。”
魔人诧异道,“你竟魂魄不全?”
亦舒点点头,平静说道,“仅是一魄而已,在与不在又有何妨?”
“但本尊观你对你那只宠物极是喜爱,呵护有加,不似斩了情魄,你刚才所言,莫不只是诓本座?
亦舒好看的眼眸闪过浅浅的迷茫,思及他的小兔子,他的眸光终是不再平静,“他与旁人有异。他似超脱六界之外,不在六界之中。我初见他时,便生出喜欢之情。我竟不知自己也会紧张,也会害怕,也会担心失去。我想把我身边最好的东西送给他,才暮然惊觉,自己身边居然是一无所有,空空如也。我那时才发觉,这千余年的时光,于我而言,不过是梦一场,大梦三生,徒留一地落魄。”
“孑然一生,身陷囹圄,我以为我这一生,便会一直这样蹉跎下去。直到我再见他时,我才觉得,我真真想要的,不过只是有他陪伴左右的平淡生活。”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拉别人下地狱呢?我所有能做的事,也只是让我们相处的时光快乐美满,日后回忆起来,也是颜色鲜活的。”
“遇见即是离别,重逢即是错过。终是我有负于他。”
亦舒淡淡述说心事,他的面容依然平静俊美,仿佛只是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锁事。
只有他的眼眸动情地望着湖底,看着湖底一闪而逝的白光,他知道,他的小兔子,终于离开了这里。
夙渊正抓耳挠腮的想出去,眼前一片白光闪过,他再睁眼时已经回到天宫,回到那处破败不堪满是断壁残垣的院落。
夙渊知道,他安全了。
夙渊这才知道亦舒在水底布的是传送阵,可是只有他自己被传送了回来,亦舒呢?亦舒会不会有危险?
传送阵的起动耗时耗力,亦舒肯定是缠着魔头拖延时间,好让传送阵先把自己送回来,夙渊心底无比焦急,亦舒真正是个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