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李祝拱手:“过奖了,过奖了。”
此后京城贵胄日盼夜盼薛阎罗好生将六王爷收拾收拾。
晏适容摇着扇子从顺华街走到昌华街,这巷子不大,却住满了当朝显赫。朱门大户,往来之人,连仆婢也是贵气非常。
晏适容见一袭玄袍从他眼前走过,长冠髻发,红纹两袖,他想都没有便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
那人回头,眉头轻轻蹙起,是很文雅秀气的一张陌生的脸,而前胸与两袖也非莲纹而是云纹。
晏适容的手从那人肩上挪开,讪讪道:“我认错人了……”
话音未落,便见李祝朝他走来,见两人气氛尴尬,李祝不禁联想翩翩,大声嚷道:“快来人啊!六王爷调戏户部侍郎啦!”
话音未落,街上各府都派人探出头来张望。
这人名叫叶慎,字悼梅,是从江州新调任来户部的。同僚见他唇红齿白,便提醒他了,“当点儿心,记得见了六王爷捂着脸走。远的不说,咱说近的,太仆寺高少卿,新科李榜眼沾上了六王爷,哪个跑得脱?一个被青梅悔了婚,一个寒天裸游护城河,京中女儿再无人敢同他们议亲,那可是血的教训啊!你不要不当一回事!”
叶慎连连点头,哪承想今日不过是去户部尚书家中送文书,便遭了晏适容猥亵摸肩。字悼梅,人也“倒霉”。
晏适容被李祝这一嚷,险些乱了心神,连忙跑到他身边推了他一把:“你乱嚷什么?”
李祝却走到叶慎面前,侯爷架子端得十足:“不用怕,本侯爷给你做主了。”
叶慎连连点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一行人浩浩汤汤直奔向皇宫。
去安民殿前叶慎怂了,抠着大柱问:“真的……真的要去吗?”
李祝看热闹不嫌事大:“去啊,怎么不去了?今天受害的是你,明天便是千千万万的京中儿郎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别人想啊!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给六王爷糟蹋了去?”
叶慎一咬牙,一跺脚,热血一上头立马冲进了安民殿。他撩了袍子扑通一跪,大声喊道:“皇上!臣有苦要诉!”
晏适容也冲过去捂住他的嘴:“他不是!他没有!”
一行人进来时晏清正在与薛措论正事,明州的一个太守被人刺杀了,着实是损了官家的颜面,晏清有些头疼。可一见自个儿弟弟也跑来了,预感到这事大抵能解解闷,便说:“起来吧,给朕好好说说你这心头的苦。”
叶慎便将晏适容摸他肩膀的事儿给说道了一遍。
事不是什么大事,叶慎也没有故意夸大其词,但光是一个“摸”字便很耐人寻味了。加之李小侯爷推波助澜道:“臣也看到了,六王爷当时手尚在叶侍郎肩上三分,面上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晏适容:“去你娘的意犹未……”看到晏清目光警示,晏适容只好闭上了嘴巴。
晏清侧头问立在一边的薛措:“依指挥使看,这事当如何处理?”
薛措冷着脸睨了晏适容一眼,后者巴巴地将他望着。
他移了视线,不再看晏适容了,冷声回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望皇上从重处置。”
晏适容:“……”
晏清道:“可律法里并没有王爷调戏侍郎这一条……”顿了顿,他道:“这样吧,传圣旨,朕要修大魏律,在最后添上一条,王公不得狎弄朝臣。”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李祝叶悼梅纷纷拍马。
晏清点点桌子,便要送客了:“好了,笑话看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有话要同六王爷说。”
等人都走光了,晏适容一屁股坐在大殿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晏清下了阶,走到他身边,也不搀他,冠冕垂珠随头动作而摆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世上怕是只得晏适容才能与晏清这般气泄似的撒娇了。
这位年轻的帝王登基五年,用酷吏手段扫清了许多障碍,包括他的亲叔伯和同父异母的兄弟们。那些王爷死的死贬的贬,唯独最小的晏适容每天还在京中招摇过市。从前有父皇疼,如今又皇兄疼,王宫贵胄们虽讽刺晏适容除却一身好皮囊再无是处,可一个个心底还是艳羡得紧的。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便是为这孤清沉闷的宫里添上几抹亮色了。
其实晏适容心底还是怕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兄长的。可能是做储君要表率宫中的缘故吧,晏清小时便是一副沉着难看透的模样,越长大越深沉。小时候晏适容众星捧月,所有人都顺着他意宠着他,独独在晏清那处吃不开。
练字时,晏适容想偷懒扑蝴蝶,一般眼巴巴地看两眼蝴蝶,说“要是阿玉也能陪它们一块玩就好了”。皇后娘娘看他都这样说了,一个心软便会亲自同他去扑蝴蝶。宫里人都会顺着他:“就玩儿一会啊,奴才给您望风。”可晏清不同,他只会嗤笑一声,说他异想天开,“少偷懒,把这十页都给写了,少一个字不许吃饭。”
“便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