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登龙阁依然有残存修士活在人世,而焚云燕便是其中一人。
如果焚云燕在登龙阁覆灭的一战中死了,那围绕在凉锦身上的因果,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但结丹大圆满与元婴境之间的瓶颈依旧清晰地存在,此时此刻,凉锦依旧可以感觉到。
由此观之,焚云燕必然逃过此劫。
但是云风楼竟然联合剑神宗,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覆灭了登龙阁。剑神宗又为何会如此凄惨?
此事,凉锦只要稍稍一想,便豁然开朗。
想必是云风楼在彻底消灭登龙阁之后,除去了心头大患,却贪心不止,如此一来,曾经并肩而战的剑神宗,便成了云风楼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云风楼代替了登龙阁,成为龙州上最强大的力量。为了权力与欲望,他门不惜倒戈一击,转而将矛头指向了曾经的盟友,也就说得过去了。
正如凉锦所想,那剑神宗的修士接下来的话语,完全如凉锦料想的那般。
他的脸色猛然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覆灭登龙阁之后,云风楼毫无预兆地突然反水,以雷霆之势进攻剑神宗,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剑神宗便分崩离析。虽然没有像登龙阁那般,顷刻之间消亡,但残存下来的长老和弟子已不足全盛时期十之一二。”
这样的结果,出乎剑神宗的意料,同时也让他们极为痛心。整个龙州在云风楼的统治之下,已经变作一片,惨无人道的人间地狱。
听到此处,凉锦心中一动,回想起她一路行来,所见所感,那些城池之中,如行尸走肉般的人类,脑海中闪电般的划过一抹精光。
她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便顺势言道。
“琴城、悦城、盐城这些城池里面的百姓都非常奇怪,可是与龙州三大宗门之间的战争有什么关联?”
凉锦话音落下,那黑衣男子浑身一个哆嗦,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瞪着眼,哆哆嗦嗦的咽了一口唾沫,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开口:
“不错,这些人都是云风楼……炼的药人。”
最后那四个字,他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药人。
即便是凉锦,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都忍不住背脊发寒。
光是凉锦路过的城池就有不下五指之数,整个龙州之上,如他所见的那些城池数以百计千计。
而这些城池之中,兴许已有大半,甚至更多的,落入云风楼的统治之下。
他们竟然将所有城中的百姓全部练做药人,这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举动,简直天理难容!
云风楼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背离人伦,公然反抗天道的行为来?
龙州的变故已经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这样的情况凉锦前世闻所未闻。
此刻凉锦竟觉手脚冰凉,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时候在疯狂的搅动龙州的天象。
按理说就算君染离开了登龙阁,云风楼也不应该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袭击登龙阁,他们无法承担君染回来之后的雷霆之怒。
但既然他们已经出手,就说明,要么他们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君染不会再回登龙阁,或者他们有足以抗衡君染的底牌。
这两种原因,无论是哪一个,都令凉锦好奇且心惊。
不管怎么说,云风楼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道德与意识的限制,前无古人,恐怕后也无来者。
不觉间,凉锦的双手已紧紧攥起,她的双肩因愤怒而颤抖不止,但在目光扫视到剑神宗那名结丹修士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后,她的眼神骤然阴冷下来,嘲讽地说道:
“剑神宗如今的遭遇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若非剑神宗贪图利益与云风楼联手袭击登龙阁,龙州绝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发展到者般不可控制的局面。
剑神宗所遭遇的这一切,究其根源,还是他们自己贪心不足,自食其果,怨不得旁人。
凉锦最不喜这种“己之功,他之过”的双向原则,将自己悲惨的遭遇,全都推脱于旁人和周遭的环境。
还露出这般凄凄然,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的表情。
这样的人,甚至比云风楼那般真正的小人,更加令人恶心。
凉锦的话无疑是戳到了这剑神宗修士的痛处,他脸色猛了一变,唇角紧绷,但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显然对凉锦方才之言,他无法做出反驳。
但凉锦也并未抓着这件事不放,她方才说出那句话不过是对着剑神宗这般迁怒于人的行径表示自己的不满而已。
但她也知道,这件事,终究不是眼前这个小小的结丹修士,就可以影响与决定的,真正的决策之人,是剑神宗的高层。
她斜眸看向那垂着头,紧咬牙关,却敢怒不敢言的男子,又开口询问:
“剑神宗已毁,你此刻故地重游,又是什么缘故?”
那人拳头猛的捏紧,脸色苍白,却梗着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