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宇文睿被她的话噎住了。
啥叫“她对你不好”?女王殿下啊,就算“她”对我“不好”,我也没有去找你的道理啊!
心里虽这般想着,但临别在即,宇文睿也不忍心说出什么残忍的话来,遂话锋一转道:“我派了十几名高手一路护送你。”
金凰儿是豁达的豪杰性子,她虽然倾情宇文睿,却实不愿在这当儿作小儿女姿态,洒然道:“既有高手护送,我的五万铁骑你就安心用着吧,何时你班师还朝了再还给我不迟。”
宇文睿大摇其头:“此事我还是那句话,万万不可。一则漠南铁骑是你安身的根本,没有他们傍身,你回到漠南,万一遇到什么棘手的状况怎么处置?二则他们随我班师,只怕朝里的那些老头子又要说三道四挑拨你我的情意了,多烦人!”
金凰儿定定地看着她,突地笑得温柔:“你说的对,老头子、老顽固最讨厌不过!”
她知道,宇文睿对她有情有义,但只是朋友情意,却与其他感情无涉。今生今世,她们注定只能做朋友。这令金凰儿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离别在即,宇文睿解下了腰间的宝剑,“凰儿,这柄‘非攻’剑,送给你!”
金凰儿看着宇文睿举向自己的长剑的古朴剑鞘,呆住,没敢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宇文睿却道:“朕赠你此剑,有朕的道理。这柄‘非攻’是大周历代皇帝的佩剑,是昔年高祖皇帝年轻时她的至交好友所赠。这柄剑蕴含着我大周的气运,你佩戴着能护你一世平安。而且,这亦是朕送你的权柄。你已是漠南女王,身份已高贵至极,朕无法给你更多。但有这柄剑在,世人皆知漠南阿拉坦氏与我大周的交情,任谁想对漠南做手脚,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金凰儿已是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宇文睿拉了她手,把‘非攻’按在她的掌心中,续道:“有了这柄剑,你们漠南的老顽固们,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金凰儿最终收下了“非攻”宝剑,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回漠南去了。
宇文睿凝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心中默念着“朕定会好生抚养吉祥的”。
心中若有所失,又隐隐存着期待,宇文睿并没有急着回去见景砚,而是换了寻常衣衫,白龙鱼服,逛到北郑都城的街市上去了。
只逛到金乌西沉,宇文睿满载而归,心中欢喜雀跃非常。
景砚早在三天前就搬到了郑都禁宫中居住,宇文睿自然也随着搬来住了。对于这件事,宇文睿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北方气候寒凉,住在郊外的帐篷里,哪里有住在郑都中最舒适的地方好?她可舍不得让景砚受苦。
今日一早,宇文睿离开时就已经告诉景砚不必等她用膳。送走了金凰儿,宇文睿逛够了街市,也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回到宫中,她命人服侍着沐浴了,又换了一件大红的衣衫。对着铜镜转了个圈,宇文睿对自己这身打扮极满意。又抬腕闻闻自己身上的气息,香喷喷的,透着刚沐浴完的干净纯粹。
“朕很漂亮!”宇文睿笑眯眯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赏得够了,她提着一只食盒,不许任何侍从跟着,怀里像揣着个小兔子般激动,脚步轻快来到景砚的居室外。
景砚也刚刚沐浴毕,她擎了一卷书,心不在焉地看着。突听门外有人问安声,便知是宇文睿回来了,心底里也欢欣起来。
她已经整整一天没见到这小冤家了,焉能不想?
“砚儿还没睡呢?”宇文睿俏生生地立在景砚的面前,眉目含情,歪着脑袋冲她微笑。
“什么时辰就睡觉!”景砚嗔她没话找话,却在看向她的时候,被深深地吸引,再也转不开眼去。
大红锦裙,一瀑青丝散在肩后,只用一根绯红发带松松地系着。宇文睿的皮肤称不上白皙,但那种浅麦色彰显着健康与俊美,别有一番夺人心魄的动人之处。
她的容貌偏于英气,而面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竟为她添上一笔亦正亦邪的妖娆。这小冤家犹不自知,还将一缕发散在额侧,三分落拓,三分旷达,还有着十足的勾人神魂。
这副模样,走出去,不知要让多少男女为之倾倒心醉,无法自拔!
“妖孽!”景砚小声啐了一口,目光却胶着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一小团火焰在她的眼中升腾起来。
宇文睿极满意景砚的反应,施施然地坐在她的对面,展示似的从食盒中拎出一小坛酒,并两个酒盏。
景砚微诧,眼睁睁看着她拍开封泥,将酒液徐徐倒入两个酒盏中,馥郁的酒香登时氤氲开来。
宇文睿捻起一盏酒,目光盈盈地凝着景砚:“砚儿可知我在做什么?”
景砚抿了抿唇,一个念头在脑际倏忽划过,面颊微红,“不会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
“砚儿聪明!”宇文睿露齿一笑,“自然不只是为了喝酒……来!”
她说着,以目示意景砚端起另一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