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活泼,虽然也有着沉鱼落雁之姿,却从来视规矩如草芥, 常和年幼的自己打成一片,少不得引来长辈的训斥。或许正是儿时一起吃苦的幸福经历, 才让沈康平的内心里更愿意和千城皇姐亲近。
“千城皇姐, 朕许久不见你了, 甚为想念。”沈康平制止了秋蝉的通报,径直走进了千城的房间。
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里的茶盏落地,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仓促,转过屏风, 才见到千城皇姐前来迎接的身影。沈康平偷偷看了一眼,收敛了笑脸,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姐。
“皇姐,是不是朕打扰你了?”
“怎么会。皇上来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千城迅速地整理好情绪,生怕被沈康平看出异常来。
沈康平天真地咧开嘴,看着千城说:“皇姐,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不会说谎。你一说谎话啊,就眼珠子乱转。”
被沈康平一说,千城的脸立刻红了。这不过是儿时的小特征,可是自己成长的这些年,早就已经改掉了。况且康平也去了海昌多年,又还能记住多少呢。
“千城皇姐,其实朕今日过来,是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说。”沈康平也不隐藏,率先开口。
“皇上有何烦忧?”千城知道做了皇帝的人,都不会太快乐。但没想到这才登基没多久的康平竟也这般苦恼。脸上带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愁绪,这让沈语琴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其实朕有些怕,朕在担心西征和北伐的战役。任何一场都是输不得的战争,若是拖得久了,朕甚至无法保障后续的兵马供给。前些日子召集户部、吏部还有兵部的几位尚书大人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如今不仅国库空虚,连壮丁都缺乏得紧。”
沈康平幽幽叹息地接着说:“朕初登基就接连派出两大军力,说实话,京城如今是空荡荡的,随便哪一方被突破了,朕简直就是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为了提防柳泽余脉,尤其是左宗明,舅舅也不会特地留在京城。如今朝政上,朕仰仗着皇长姐,防卫上,朕能信得过也就只有舅舅了。你说,朕的心,如何能够安宁?”
沈康平将心中的郁结一吐为快,说完后反倒是轻松起来,哪管话里句句皆是难解的困境。沈语琴在旁认真听着,面上也渐渐变得严肃。沈康平虽然年轻,但已有了为君的样子,而他的思维,格局与眼界,都具备了真正成为一代君王所需要的素质。可是,刚才他所说的,也的确都是危机,并且并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
“皇上,许多时候,即便是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也都只能耐心等待。若是你先动摇了,天下的百姓又哪里来的信心等着这些战事的胜利?皇家的意义就在于示范效应,凡事都要做出个表率给天下人看。若是沈家人先退缩了,就再无人会冲上前去保卫大盛。所以,皇上你无须太过担忧,只要你坐定京师,就给了前线的战士无比坚定的信心与鼓舞。”
沈康平听得连连点头,仿佛沈语琴的话替他拨开了一直困扰眼前的云雾,突然看到了新的光亮,心情一片大好。他毕竟年轻,心事来的快,去的也快。嘴角已经开始上扬,想起刚才进屋时的情景,又问沈语琴:“千城皇姐,你可是有心事?方才见你手忙脚乱,又是心绪不宁的样子,也该是心有所忧吧。朕的苦恼你给解决了,那么你的烦恼,朕能否也帮你一把?”
沈语琴摇头,心中无奈地叹息。她的心事何尝不想痛快说出来,可是她又能跟谁说?皇姐忙于政务,心中还要担心叶缥遥的出征,而皇上还不懂人间情爱,更是不知自己与陆诚颜的渊源。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皇姐尚且知晓叶缥遥的行踪,就算暂时分离,也好歹有个盼头。可是自己当日匆忙将陆诚颜赶出京城,尚且来不及好好说一声珍重,更是不知重聚是何日。
“皇姐可是在思念心上人?”沈康平试探地问了出来,惊得沈语琴连忙收回了思绪。
见皇姐这个反应,沈康平再愚笨也是知道了一二。毕竟在海昌国时,他看了太多宫中情爱牵扯,每当被冷落的宫娥独坐时,便是这副表情。而皇长姐处理奏折乏了,发呆时也偶有如此,想必是在思念姐夫。
“朕之前听说,先帝有意将皇姐许婚给叶茗初大人。等到凯旋,不如就让朕做主,完成这桩姻缘吧。”沈康平自然是猜测沈语琴的意中人是朝中新贵叶茗初。
沈语琴吓得连连摆手,她可不想经历一次皇姐那样的错点鸳鸯谱。再说,如今她的心里只放得下一个陆诚颜,又哪里能容得了叶茗初。现在她只想知道陆诚颜是否安好,而不是去考虑自己的婚事。当日为了激陆诚颜离开自己,她不惜用下嫁叶茗初来推开她,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许给她人。如果说她们之间的第一回,是她别有用心,可之后的一次又一次深入与贴近,都是她动了真心的。也许是只有这样不知归期的分离,才让她真正看懂了自己心。这一生,或许她都要在牵挂陆诚颜的日子里度过了。但心中有这么一个人,总比了无牵挂,虚度一生要有意义得多。
“那皇姐,你是有其他的意中人?康平别的不敢保证,但是你喜欢的人,朕一定为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