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
“师姐不是想做同师父一样的大德医者么?”曲闻竹见亓徵歌神色有些犹豫,心下大致也知道亓徵歌在想些什么,一时挑准了要害道:“这是你的梦想,你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一切机会。师父若是还在,也一定会尽他老人家所能推你一把的。他如此看好你,怎么可能会甘心看你流落谷外?”
是了。曲闻竹是她师父亓源缮最小的关门弟子,亓徵歌又是他亲孙女儿,小徒弟和小孙女儿自打拜入亓源缮门下,就从来都是最受宠爱的。
亓徵歌有多敬仰孺慕亓源缮,旁人只知表面,但曲闻竹整日共处,却是知道十成十的。
果不其然,亓徵歌面色和缓了下来,不再似先时那般抗拒,只仍旧沉默着,仿佛正思索着什么。
“成了。”曲闻竹见亓徵歌放松下的神情,一时朝陆莲稚轻轻比了个口型,翘起唇角笑了笑,又将视线移到她师姐身上转了半晌,才终于回过身,缓缓关上了窗扇。
“……”亓徵歌微微叹出一口气,思索良久后,一时倒仍未置可否。
她心里自然清楚何为当务之急,也对是非分辨得万分清明。但有些事情,她就是不愿。不愿让陆莲稚受这样的委屈。
这是她的故土,她生长的地方,更是她有心要接手的地方。为何她的心上人却在此刻,忌于步入?
微微的不甘涌上心头,却在下一刻转瞬即逝。
陆莲稚攀着她的肩头,轻轻道:“你就同意嘛,好不好?我还等你当上了谷主,认我回去做谷主夫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强行嫁人的陆莲稚。
亓徵歌:说什么呢真是的。
第93章 山门
这是第一次真正的暂别。陆莲稚将亓徵歌的车驾送出镇后,便站在镇前的石门边出了会儿神。
许久没有过独身一人的感觉了,陆莲稚感到有些不自在。她在门边靠了片刻后,便拍拍衣袖上的微尘,转身向驿亭客店的方向回行。
天色尚早,卯时都还未过。陆莲稚走到了客店底下,想要走进去,又觉得此番在哪儿都没什么滋味,便转身又走了开,在镇上逛了几遭。
一趟下来倒是意外发觉这镇子虽小,五脏却全。
这镇子就在容决谷外,虽不比数十里外的商羊城繁华新鲜,各类小物却也还是齐全。想必谷中人常常会来此处走动、添置些平日用惯的小物件。
陆莲稚见眼前的笔墨铺子里竟有亓徵歌最喜欢的那款松烟墨,如此想来,是否这便是亓徵歌自小用到大、最习惯的那一种墨条,所以她才会如此喜欢?
陆莲稚将那松烟墨拎在手中掂了片刻,才抬头笑向掌柜者问道:“店家,我买下这个同纸笔,可否借砚台一用?”
待到纸墨笔砚具备,陆莲稚便坐在清晨的小镇上,开始一笔一划缓缓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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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别看了。影都没了。”曲闻竹眉梢微挑地打量着仍掀着帘子向后看的亓徵歌:“从前倒不知,师姐竟有如此黏人一面?”
亓徵歌闻言只放下帘子,淡淡看了眼曲闻竹,并未还嘴。
或许是因为眼下临近了容决谷,曲闻竹明显发觉亓徵歌又渐渐回复了两载前的模样,冷淡清沉,少言又倔强。
一时车帘放下,将车马衮衮之声隔绝了几分。
一路来曲闻竹见亓徵歌都无声无息、一派不知所思的模样,不由微微勾唇笑了笑:“师姐,人言近乡情更怯,师姐紧张不紧张?”
亓徵歌听她字音微扬,语调悠悠,知道她又是想要说些气人话,便索性并不作答,只摇了摇头,垂眸看向窗沿。
“师姐不紧张,闻竹可紧张得很呢。”曲闻竹一手支颐,抿唇笑了一声后才缓缓道:“师姐或许不知道,谷中没你的这两年,我替你遭了陈师叔多少白眼。”
“你我向来亲近,我不在了,陈师叔矛头自然转向你,倒是委屈你了。”亓徵歌闻言抬眸看了看曲闻竹,温声道:“如今我归谷,想必陈师叔便又有的放矢了。”
说着,亓徵歌终于提起了几分精神,直了直身子,问道:“我向来知道陈师叔一脉视我如钉如刺,自幼因我母亲一事冷嘲热讽不说,我此次出谷两载也是颇有怨言。此番归谷,又必定是他们百般刁难。闻竹你可……”
曲闻竹吃吃笑了几声,打断了她:“师姐不必忧心,谷中风气早就不似你我儿时那般歪斜。这些年除却陈师叔这个老古董外,还有谁看不清楚你为人如何?更遑论谷主这些年早就明令禁过妄论他人,风气也渐渐归到了医道之上,我看只要能堵住陈师叔的嘴,便再无人不认你。”
亓徵歌摇摇头叹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可不苦。我这三个月都在谷外过,连笔也没摸过几次。”曲闻竹神色带笑:“没了谷中那些每日练字温书的破规矩,终于能够直接上手炼药剖体以证道,倒是轻松多了不止一分。”
亓徵歌见曲闻竹难得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也知道眼下是只有彼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