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醒来,我放你自由。”
并非是他终于想开,而是他再不能承受她受伤害。
白苍璧开始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在给她承诺,同时也不停地着麻醉着自己。
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温娴从一片白光中缓缓醒来,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缓缓眨了眨,又因显得刺眼的昏黄灯光而不适地闭了闭眼。
“你醒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上方盖住舒适的阴影。
温娴再次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俊脸,然后慢慢粲然笑开娇颜,声音颇为嘶哑地道:“苍璧。”
阴暗处的黑眸异光滑过,最终归于平静,“姐姐,你总算醒了。”平静异常的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很好,没有发烧。”
“我怎么了……”她试图回忆,但大脑一片混沌,只得干涩地问。
白苍璧拿过水,沾在棉棒上熟练温柔地湿润她的唇,“你出了个小车祸,医生说你可能有失忆的危险,幸好你还记得我。”
失忆?温娴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混乱不堪,脑海里闪着模糊的人影,她皱了眉,头好痛。
“怎么了?”白苍璧跟着皱眉问道。
“我记不起来车祸的事……好像还有一些事也记不起来……”她略为不安地看向他。
“嘘,别紧张,记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或许好了就能记起来了。”
白苍璧柔声安慰,“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记得爹地妈咪,记得我就好了,嗯?”
温柔的安抚轻易让她冷静了下来,“嗯。”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像发现什么似的吃力抬手。
“想做什么?”温热的大手从下面托起她的手。
顺着他的助力温娴抚上他的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车祸时你也在吗?”娇颜上毫不遮掩的担忧与心疼。
白苍璧呼吸一窒,他闭着眼感受着她柔嫩的手在脸上的温度,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不,我没在你身边。”
“是吗?那就好。”温娴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那你怎么这么憔悴?”
“……因为你睡得太久了。”他喃喃地如自语般。
“什么?”温娴没有听清。
白苍璧回神,对她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没睡好。”
“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温娴有些吃惊,“我昏迷了几天?”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有这么严重?为什么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没多久。”只是刚好久到他绝望地放弃一切。
“真傻,让护士照看我不就好了。”温娴轻声嗔道。
“他们全是些滥竽充数的,我不放心。”又开心又心痛地凝视她毫无芥蒂的表情,白苍璧勾起一个浅笑。
温娴愣愣地看着他柔和的表情。
“怎么,哪里不舒服?”他发觉她的异样,连忙问道。
“不,只是……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有些受宠若惊呢。”她的记忆还停在他们水火不容的阶段啊。难道他们已经和好了?她不可能连这种重要的事都忘了吧?
受宠若惊……听起来多像讽刺……心里一阵刺痛,白苍璧眼神幽暗下来,“我们早就很要好了。”甚至好到身体没有一丝缝隙。
见他失落的表情,温娴忙道,“抱歉,我变笨了,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过两天我就会记起来的。”
“你不需要道歉。”白苍璧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见他脸色越发难看,温娴急急想让他高兴起来,“我没有全忘记,我记得你娶了妻子的,她的名字是达芙妮是吗?”
“你记得达芙妮?”白苍璧有一丝错愕。
“是呀,只是我不记得因为什么事连你们的婚礼都没参加……我的记忆究竟……”温娴突地变得有些焦躁,就好像断层一般,自己究竟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了,不提了,我知道你记得我。”白苍璧赶紧俯下身抚平她额间的眉,“饿了吗?想吃什么?”
“我不想吃……”
“好歹吃些粥好不好?我让人熬了你爱吃的粥。”白苍璧哄道。
注视着他关心的脸,温娴不由得应了一声。
“好……姐姐。”
温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把哄达芙妮的套数来哄我了呀。”
白苍璧笑笑不置可否,亲了亲她的额.“我去叫人来,你可以再眯一会。”
“不睡了,我好像已经睡饱了,”温娴眼神有丝迷蒙,“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美梦?”
温娴没有发现他全身都僵硬了,努力回忆蓍说道:“记不清梦里有些什么了,只是觉得心满意足的感觉。”
“是吗?那很好,那很好……”白苍璧再也受不了地落荒而逃,跨出她的房间后他立刻无力地瘫在墙面上,俊脸上净是悔恨与痛苦,这个女人究竟能有多傻?让她忘掉了一切,她竟然惟一记得那份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