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郁结的感觉。
接下来的约会进行得很顺利。多米尼可十分健谈。他既擅长聆听,也很会维持对话。他风趣、机智、富有吸引力。卢克喜欢他。非常喜欢他。
晚餐过后,多米尼可在陪卢克回住处的途中买了束花送给他,还在离别前礼貌地吻了他一下,一双眼睛里盛满好感和兴趣。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那天晚些时候,当卢克注视着摆在床头柜上的那束白玫瑰时,他心想:多米尼可差不多就是他此生一直在寻觅的完美对象了。
他沉入梦乡,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想到两人的下一次约会,心里还美滋滋的,充满乐观。
他梦到一双粗暴又霸道的手,一对冰蓝色的眼睛,一具沉重而火热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他醒了,呼吸急促,张口喘息,欲望和饥渴像电流一样包裹着全身上下——像这样的情况,他以前从未感受过。
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不公平。他才不想这样。他想要的是多米尼可。他想要梦见的是多米尼可,那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完美男人的化身。
他想知道罗曼这会儿在干嘛。
卢克泄气地哀号一声。别再想那个人了,白痴。在弗拉德和安娜斯塔西娅的协助下脱逃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很怀疑罗曼会有那个闲工夫想起他。就算罗曼想了,多半也是在发火,因为他失去了一个用来对付卢克父亲的重要砝码。又或许,对他来说,卢克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棋子,罗曼压根就没把他逃跑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怎么留意到。
想到自己竟像个傻瓜一样对这套假设不服气,卢克挺恼的。正是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绪,证明了他当初逃跑是正确的。照那会儿那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几天,罗曼就能把他调教成满脑子除了欢情便什么都没有的泄欲工具,到那时,就算被监禁起来他也会毫无怨言,任由绑架他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想玩弄他就来玩弄他。
另外还有一件事始终徘徊在他的脑海: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一切都风平浪静。虽说卢克也没指望罗曼有多在乎他,不至于会想方设法再绑架他一次,但他一直记挂着罗曼会对他的父亲实施什么报复行动。可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发生。这种不动声色的局面让人有点不安。就算罗曼没把卢克放心上,但他显然是把向卢克父亲寻仇这件事铭记在心的……对吧?
卢克叹着气,翻身俯卧在床上,怀抱着枕头,试图把思绪集中在多米尼可身上,并告诫自己:父亲那些问题已经不需要他去关注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再也不想跟什么黑帮、贩毒,反正就是各种犯罪活动打交道了。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程度,还够不上他对这人付出多少关心,而他从罗曼那里得知的关于父亲的情报,也没有增加他对那个人的好感。他不爱父亲,父亲肯定也是不爱他的。当卢克告诉父亲说不知道是谁绑架了自己的时候,对方马上便不再对他报以关注,从这一点就很一目了然地表明,父亲不爱他。
“你是个废物,”理查德·惠特福德抛下这句话就走了。卢克没有让自己往心里去——父亲的冷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当詹姆斯请他去他家的公司上班时,他毫不犹豫就接受了。他再也不想费劲当个乖儿子。他受够了。就让老爸和罗曼斗个你死我活吧,他不管了。对这两人,卢克哪个都不在乎。他要快乐地做自己,他要开心地过下去,再也不要理会过去那些事了。
卢克把这个记在心头,闭上眼睛,横下心把思绪锁定在多米尼可的微笑上。
第二天,父亲乘坐的直升机在哥伦比亚坠毁了。
Chapter 20
在瑞士分部的办公室内,罗曼坐在办公桌前,草草浏览着安娜带进来的那堆英国报纸上的新闻标题。他的视线胶着在其中一份的头版上,盯着一张照片不放。
“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吗?”他说。
“基本没有,”安娜回答。“葬礼是三天前举办的。英国情报处有怀疑到哥伦比亚的犯罪集团头上,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
罗曼沉吟一下。“你我都很清楚,不可能有证据。罗佩兹又不是外行。”
安娜抬抬眉毛。“你怎么突然一下子对他这么友好了?我记得上次提到这人的时候,你挺看不起他的。”
“这个人还是用处的,”罗曼说。
总是不苟言笑的安娜,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戏谑的微笑。“没错,替你干了脏活儿,还以为是他自己拿的主意。”
罗曼波澜不惊地看她一眼。“惠特福德确实坑了他。我只是帮助罗佩兹发现这一点而已。”
“完全是出于你的一片好心,还用说吗。”
这种情况说多了不值得,所以他不予置评。
“我都没想到你真的会弄掉他,”安娜说。
罗曼耸耸肩。“惠特福德死了对我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过的事,但这功轮不到我邀。我把消息说出去,由罗佩兹自己决定怎么办。再说了,我对他的影响力还没那么大。”他本来以为罗佩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