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爹爹要着急的。浣溪,你要好好收好我送你的灯,听好了么?”
好……
我紧紧揪着那条长绳,再次点点头。
萦笙松开了我的手,她摸了摸我的鬓角,这几日我顾不得修发,又冒了点发渣出来,却是刺眼的白。
“要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不许……”萦笙强忍住了话,她换做了另外一句,“你瞧我,是不是又长高了?我在努力快快长大,你呢,也要努力!”
努力老得慢一些。
我记得。
我点点头。
萦笙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对着我轻轻一拜,“回去吧。”
我摇头,我想送她走远了,我再回去,我想多看她几眼。
萦笙拗不过我,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踏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走吧!回家!”声音满是浓重的鼻音,我知道现在的她才敢放肆的哭出来,只是她不想让我看见她的眼泪。
车夫调转马车,扬鞭一抽,马车最终还是远去的。
我静静看着马车驰远,揪着绳子紧紧贴在心口,叩了三下——我等你,等我们可以一起回家。
我将那盏孔明灯拿了下来,我才发现,萦笙的画像是绣在灯壁上的一卷丝巾,我小心地拆了下来,小心将画着萦笙画像的丝巾收入怀中。
我知道的,萦笙,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不苦的,真的一点都不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下班要23点了,为了能让大家早点看见今天的更新,我还是趁早写好发了吧~
故事开始收局了~
预防针:还有一年,萦笙就18岁了,18岁的死亡是非正常死亡。
☆、第六十七章
在净语庵的日子很是安静, 每日默默在心里跟着住持诵读完佛经后, 我便独自来到后山的荒地里除虫浇水。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我数着与萦笙约定的日子, 越是接近那一日,我越是觉得莫名的忐忑。
会一切顺利么?
这些日子萦笙又在忙什么呢?
“忘尘, 师父吩咐我去城中置办米粮,你跟我一起去吧?”
终于, 我等到了这个机会, 我终是可以跟着师姐一起去城里走走, 探听一点关于沈府的消息。
我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小锄头, 便跟着师姐一起推着小板车, 离开了净语庵。
踏入临安城的那一霎,我不禁觉得有些恍然。这里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每多看一眼,都能勾起我对萦笙的思念。
临安街市离沈府不远, 就隔了两条长街。
我越是走近街市, 心里就越是激动, 我离萦笙近了些,若是可以与她偶遇,那该有多好?我痴人说梦般希望着能与萦笙擦肩而过,哪怕只看上一眼都好。可是我又明明白白,萦笙是知府千金, 平日里怎会抛头露面的来街市上买东西?
我自嘲地摇头笑了笑,师姐拍了拍我的肩头,“忘尘,你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先去那边买点针线,好几个师妹的衣裳破了,晚上我得给她们补补。”
我莞尔点头。
师姐舒眉轻笑,“我很快就回来啊,别乱跑啊。”
我再点了点头。
师姐松了一口气,平日里我在庵中比较听话,所以师姐也比较放心我。她同我一起将小板车放下后,便走向了路边卖针线的老婆婆。
我静静地捻着颈上的佛珠,坐在小板车上等着师姐回来,只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些,莫要去起那些偶遇的傻念头。
“在前面!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突然,街市里面骚动了起来。
只见一个头发又脏又花白的男子疯狂地左右推搡街市上的行人,害怕地往前跑着,在他身后,有两个捕快打扮的男子在凶狠追着。
那一定是个江洋大盗吧?
我下意识地下了个定论,却不想那男子突然脚下一软,扑倒在我的面前。我骇然站起,往后一缩,那男子仰头看向了我,目光便紧紧锁在了我的脸上。
惊讶,对,不仅仅是惊讶。
他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表少爷的爹爹,白子生!
白家绸缎庄曾是临安首富,就算搬走了,也不该短短几年就落魄成这样啊?
“浣溪……”他惊惶无比地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塞了一个东西进我的手心里,他颤声道,“我活不成了……可我不甘心……求你……啊!”
一把明晃晃的朴刀突然穿破了他的胸膛,白子生惨呼了一声,便跪了下来。
我想惨呼,可是我却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双手合十,将掌心的东西紧紧藏好,在一旁颤然默念佛经。
“找死!”
朴刀从白子生胸口抽出,白子生满襟血污地倒在了我的脚下,不能瞑目地紧紧盯着我,甚是渗人。
其中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