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馥郁,常有胭脂铺拿来为胭脂水粉增香。”
卓凌说:“京城里的合欢花就没有这么香,总是很淡很淡,要凑在鼻子前闻采购浓。”
江淮渡笑笑,抬手挥袖,一道凌厉掌风向四面八方而去,满天合欢花飘飘摇摇,在六月温暖的微风中如雪花般缓缓落在肩头发梢上。
卓凌在浓郁的香气中嗅出三分醉意,摇摇晃晃地扑进了江淮渡怀中。
江淮渡牢牢把卓凌抱在怀中,嘴角噙着一丝笑,声音明明温温柔柔的,却在六月暖风中让人冷得打了个寒颤:“小呆子,你乖不乖?”
卓凌乖巧地使劲儿点头,像小猫一样在江淮渡胸口蹭来蹭去。
他有很多话想和江淮渡说,说故乡人情冷暖不愿回去,说宫里当差日夜不休十分辛苦。
只有兴安府最好。
花暖融融的,风暖融融的,人也暖融融的。
不紧不慢地过着日子,沏一壶清茶,学几招剑法,赖在一个人的怀里,睡意朦胧地打哈欠。
一切都舒坦惬意,昏昏欲仙。
真好。
卓凌嘴笨,这些话想了很久很久,还偷偷写了无数遍草稿,想要认认真真地说给江淮渡听。
可他昨夜没睡好,着实困得要命,窝在江淮渡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好。
以前的时候,江淮渡总是会半夜离开。
卓凌虽然不会因此醒来,但身边骤冷,他察觉得到,于是总是做噩梦。
一会儿梦到江府里三妻四妾满地孩子,一会儿梦到江淮渡剖开他的肚子,告诉他里面都是肥肉,根本没有孩子。
可这一次,江淮渡一直抱着他。
一直一直,都暖暖地抱着他。
卓凌睡得很香。
没有三妻四妾,江淮渡说,他肚子里的,是他们的孩子。
邺州城外,池月酒庄。
这里种满了合欢花,甜腻的花香配上清冽的酒香,让人三魂七魄都熨烫无比,飘飘如在仙境。
卓凌躺在浴桶中,乖巧地歪着头,湿漉漉的黑发垂在白皙的锁骨上,漆黑药汁下,粉嫩的奶头若隐若现。
他乖乖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水珠,轻轻地一颤一颤。
碧丝又端了一碗药过来,柔声说:“主人,请您把他的嘴掰开。”
江淮渡面无表情地掰开卓凌的嘴。
卓凌在睡梦中气鼓鼓地挣扎了一下:“不喝药……唔……苦……”
江淮府轻声说:“不苦,是桂花糖。”
卓凌听到他的声音,听话地张开嘴,乖乖喝下那一碗药,又昏睡过去。
江淮渡放下碗,他手指似乎有些脱力,瓷碗落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碧丝吓了一跳:“主人……”
江淮渡面无表情地问:“还要多久?”
碧丝轻声说:“再过半个时辰,药物就会渗透经脉血肉。”
江淮渡说:“他是暗影司出身,连栖香蛊都无法侵蚀他的心魂。你下药重一些,他随时可能提前醒过来。”
碧丝说:“是。”
江淮渡沉默着,目光淡漠地端详着昏睡的卓凌。
小呆子睡着的样子,真的很乖。
白皙清秀的一张脸,睫毛很长,鼻梁上沾了一缕湿发,有些不舒服地一直吹气。
嘴唇软软的,被热水熏得粉嫩水红,微微张开的唇缝间能看见粉嫩的小舌头。
乖乖的,像一颗圆滚滚的小珍珠,一点伤人的意图都看不到。
可他却是暗影司的卧底,是连江淮渡都能骗得团团转的绝顶戏子。
江淮渡心中又痛了起来,唇边缓缓扬起一个阴冷痛楚的笑意。
到此为止了,再也没有人,能骗得了他江淮渡。
碧丝轻声说:“血液被这样污染,他活不过三年了。主人,您……”
江淮渡说:“我知道。”
碧丝说:“主人,那是你的孩子,你会后悔的。”
江淮渡轻笑一声,抚摸着碧丝的头发:“你倒是聪明。”
碧丝钻进他怀里,害怕地小声说:“主人我错了。”
江淮渡拍拍她的脊背:“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说的话,就不要乱嚼舌根。”
碧丝乖巧地点点头,又说:“主人,池月酒庄查到了一点秦桑哥哥的线索。”
江淮渡漫不经心地问:“查到什么了?”
碧丝说:“天水一楼的天机谷中关着一个人,楼主每月都会过去,从不让人跟着。”
江淮渡说:“好。”
碧丝跪坐在他身边:“主人,我想派人去救秦桑哥哥出来。”
江淮渡冷笑:“烟鸟阁查了整整五年,都未曾找到秦桑的下落,如今假秦桑引得天水一楼副楼主来到兴安府,你立刻就有了如此确切的消息。碧丝,你跟在我身边十三年了,还看不出这是什么圈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