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离开。
他跌回床上,苦笑一声。
他的……小呆子啊……
江淮渡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忍着痛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在房间里,寻找那个气哼哼的小呆子。
这是一间客栈的房子,那个小呆子到底是没舍得把他自己扔在大街上。
江淮渡走出卧房,隔着帘子隐隐看到了那边的人影。
湿漉漉的黑衣从身上脱下来,露出一身紧实白皙的皮肉。
卓凌虽然长得又呆又软,但毕竟是自幼习武之人,平肩长臂,窄胯细腰。
纤细的腰肢好像要撑不住那个圆滚滚的孕肚了,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万分艰难。
江淮渡屏住呼吸,悄悄靠近。
卓凌笨拙地抬腿要埋进浴桶里,却不得不扶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肚子,狼狈地跨坐在了浴桶的边缘上。
江淮渡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了卓凌笨重的身子:“小心!”
卓凌红了脸,狼狈地紧紧握住江淮渡的手臂:“你……你走开!”
江淮渡不依不饶地抱着卓凌:“你身子笨了,不该一个人沐浴,很危险。”
卓凌说:“江阁主,我不想看到你!”
只要看到江淮渡的脸,他就会想起那些可笑的爱恋,想起遭受的欺骗和背叛,想起他腹中那个已成鬼胎的孩子。
他再也不想见到江淮渡了……
江淮渡急忙说:“你不想见我,却还是带我来了这里。”
卓凌闭上眼睛:“我是怕你被别人抓去解开潜龙谱!”
江淮渡苦笑。
卓凌心里一颤,不争气地就要掉下泪来。
他还是这么心软,为什么,他总是要为了江淮渡如此心软。
江淮渡手足无措地轻轻抱着卓凌,喃喃道:“卓凌,我那个时候也很怕,怕你不管我,让我被魔教抓去放血解开潜龙谱。”
卓凌赌气说:“你那么聪明,谁能害得了你!”
江淮渡被噎得胸口闷痛,垂头丧气地抱着卓凌,把还在生气的小呆子温柔地放进了热水中。
卓凌夹紧双腿,警惕地看着江淮渡:“出去。”
江淮渡说:“天水一楼盯上你了,你现在很危险。”
卓凌气鼓鼓地说:“你盯着我更危险!”
江淮渡:“……”
江淮渡摸摸鼻子,强行让自己的目光离开卓凌身上诱人的地方。
大敌当前,内乱未平,实在不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江淮渡深吸一口气,说:“我去堂下给你买些吃的。”
说着,江淮渡摸着鼻子走出了客栈。
细雨未歇,打得草丛沙沙作响。
江淮渡敏锐地从草丛中察觉到了一点异样。
他悄悄握剑在手,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片草地。
寒光隐隐,逼近声音的来处。
江淮渡拿剑拨开草丛,却看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红狐狸,躲在草丛里,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可怜地嗷呜了一声。
竟是他和卓凌在烟鸟山里捡回来的那只倒霉小狐狸。
卓凌坐在热水中,皱着眉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在圆滚滚的肚皮上,里面的小东西立刻活泼地动了几下,天真又亲昵。
皇后娘娘说,鬼胎到了足月的时候,会撕开母体的肚皮呼啸而出。
可他不信,那个小东西和他血脉相连,能够感知彼此的情绪。
那不会是鬼胎的,一定……一定不会是鬼胎的……
卓凌正发呆,房门忽然被推开。
卓凌下意识地要去抓剑,却看到来人是江淮渡。
他又羞又气,缩在浴缸里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淮渡手心里捧着一只小小的红狐狸:“我在外面遇到了它,它好像找不到你了,躲在草丛里淋着雨发抖,很可怜。”
卓凌连忙伸出手去接:“阿缘!”
小狐狸嘤嘤地跳进卓凌怀里,也不怕水,依偎在卓凌的肚皮上舔了一口。
江淮渡:“……”
卓凌和久别重逢的宠物亲昵了一会儿,也不好意思再赶江淮渡走,别别扭扭地一起住了下来。
趁着卓凌撸狐狸的时候心情好,江淮渡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卓凌身边,低声说:“你怎么知道言清澹会出现在楚月楼?”
卓凌说:“那你的人为什么会在楚月楼?”
江淮渡噎了一下,讪讪地说:“我也不知道……”
卓凌心中难过,轻声说:“你看,你还是不会把真相告诉我。”
江淮渡急忙说:“卓凌,我真的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他叫秦桑,是我的手下。六年前,我派他去天水一楼做卧底,伺机偷取潜龙谱。”
卓凌怔了怔,慢慢放下了防备。
江淮渡说:“后来,